可是当黎平霜旁观完宋行远练剑,便觉得没有开口去问的必要了。
练剑之人都深知其中的苦楚和辛劳。若非心有所志,谁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去练剑?
更何况……那位教导她与宋行远的师傅曾说:“殿下剑凛冽如风,迅如惊雷,能给人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
而“……宋公子剑如其人,逐日、逐日,行的便是自由坦荡,不受世间万物拘束,只随本心。若是公子能时刻铭记持剑的初心,便无大碍。”
宋行远是只能翱翔在苍穹之中的雄鹰。
若是她当真听从母亲的,去纳了他为贵君,他除却应答恐怕别无他法。可是那样和折了他的翅膀又有何区别?
宋行远要去边疆,要去做将军,他理应为此而生,为此而死。而绝非像现在这般,不知为何地对迷醉香上瘾,不知为何地命悬一线!
思绪回归到这间屋子内,黎平霜终究失去维持许久的冷静,分不清语气中所混杂的究竟恨,是恼怒,还是不甘心,又或者是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恐惧。
“除非今日是我要亲手杀了你。”
黎平霜站起来,转而在宋行远的面前半蹲下来,看着他痛苦的神情,随即抬手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进,直至呼吸交缠。
远远看来,他们宛如对亲呢的交颈候鸟。
“否则纵使是十殿阎罗亲来……”黎平霜的声音在颤抖。
她令自己坐入宋行远的怀中,探头发泄般地咬住他的肩胛骨,用自己的牙印去覆盖住那道狰狞的爪痕,太用力,以至于她的那两颗小小的、微尖的虎牙,刺破了他的肌肤,冒出一排串珠式的血珠。
“你也只能活下去。”
不知何时,宋行远已经睁开双眼,垂眼凝视着黎平霜。
他不再颤抖,而是双臂收拢地抱住怀里的人。力度之大,就仿佛是想要将自己的血骨敞开,将她放入其中,最好自此不再分你我。
就这样沉默地相拥了许久。
宋行远低声嘱咐黎平霜:“抱紧我。”随后便直接托着她站起身,朝着太医院里的桌子走去。
为了用于方便整理药材,这里的桌子较别的宫殿都更宽长,有到宋行远小腹处那般高低,加之每日都要清理擦拭它,使得这儿的木制桌子显得尤为光滑敞亮。
黎平霜本来是双腿夹着宋行远的腰,环抱着他的脖子,下一秒自己却被放到了桌上。只见宋行远抬起手来,扶住她的后背,另一手却放在她的后颈,令她只能在他的禁锢之下,而无路可退。
同时,两人的下身正隔着布料亲密地贴合在一起。
并且,黎平霜仍旧保持着大腿略分开地勾着宋行远的腰的姿势,自然而然地能感受到他胯间的炙热和硬挺。
宋行远的阳具已然怒勃得紧贴他的小腹,白色的亵裤被顶得撑起形状,甚至因为太过粗长,都露出了些许的头端,它看着便无比的饱满、硕大,那翕开的小孔处还挂着一滴情难自禁下溢出来的稠液,一派的将坠下却仍悬挂着的欲态。再顺势望下是粗壮的棍身……
黎平霜不禁看得入了迷,无知觉地夹紧双腿,这使宋行远离得她更近,他们的下体几乎是在摩擦着交合。
“唔……”宋行远闷哼一声,眼尾又是泛起红潮,连带着他的胸肌也在起伏。
但是他却仍未做出动作,反而是将视线落在了黎平霜的唇上。
宋行远神情专注,仿佛还在体内真气暴动的人不是他。疼痛感消失了吗?并无。只是比起去计较那些痛感,他现在有其他更想做的事情。
比如……
宋行远扬眉,他本就五官深邃,加之这几年在战场上的厮杀,使得他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很大的转变。仿佛很是凶恶,不苟言笑。
可此时此地,宋行远对着黎平霜毫无保留地咧嘴笑起来,便又与她记忆中的宋行远别无二致,好生地意气飞扬,自在洒脱。
就像旷野里无情捕杀猎物的头狼,辗转多年,终于再次回到心向的归宿。
只是对视的那一刻,仿若有无数往昔的记忆在他们的瞳孔之间流转。
从他们咿呀学语的孩童时期,到学府里的鸡飞狗跳,到初次拿剑时的你来我往,再到后来不知何时起的渐行渐远,见面必先相互冷嘲热讽。
从宋行远的情窦初开,红着脸洗自己的亵裤,心烦意乱之际,黎平霜猛地拍过他的后背,好奇地凑近着问:“远哥,你在洗什么?”。到黎平霜第一次初潮,不小心弄得裙身浑是血迹,吓得宋行远惊慌失措,手忙脚乱要抱她去找太医。再到后来,宋行远目睹黎平霜大婚,头也不回转地离开这座皇城。
他们之间就像互相缠绕的柳树枝条,越是想要解开,却打出越多的结。
黎平霜在想:为何呢?分明她没有情丝,宋行远身上也没有。可是为何……
她的思路被打断了。
宋行远笑着低下头,凝视着她,浅棕色的眼睛里有细碎的光芒在跃动,他问:“夫人,我可以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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