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窗前的人终于转过了身——那并非旁人,正是杨施琅。
大概是因正背对着月光,他面沉如水,声线发寒:“他是那时拿着‘奔月’剑的人。”此句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苍木表面竖耳倾听,沉默无言。心下却在咬牙暗骂,难怪接到任务时,其他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全都去做甚实地调查,就把汇报结果这活儿丢给了他。好好的春夜——现下他只觉得后背发冷。好久没见到主子这么不快。
啊,不。他蓦然有些愣神。分明是大家都太久未见到独自一人的主子了。他们竟然都见习惯了那个在与陛下相处时的主子。
可是如何不习惯呢?四载的春夏秋冬。
说到底,拿着奔月剑的果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当年伤了主子与宋小将军,现如今又夺了陛下的心神。妖孽,定是妖孽!苍木斩钉截铁地想道。白瞎了那副脸。
话说回来,第二日清晨,长青殿。
黎平霜已去了沐浴,恰好与宋行远错开了轨迹。
但在宋行远迈进寝室,看清楚床上人脸庞的那个瞬间,他惊诧地顿住脚步,一时之间竟怒极反笑:“竟然是你!”
他下意识地抬手覆于腰侧,那里有一道曾经深可见白骨的伤口。如今它已成为了一条如张牙舞爪的蜈蚣般的疤痕。昔日的痛楚仿佛卷土重来,令他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发烫,真的太疼了。
被留在太医院的“逐日”剑,亦如同嗅到天敌的气息,战意顿起,发出铮铮剑鸣声。
昨夜的风从梧桐殿穿堂而过,再悠然地飘啊飘,成为了长青殿内的一缕清风。
它横跨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与天地共长生,视昼夜如虚无,就像四年前的鲜血、算计与怒火,永恒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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