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念力微动,满屋的法器便跟随他的意愿,化作道道流光,被吸入珠中。
如此一来,他便也能启程出发了。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
旭日初升的太阳赤红耀目,满树的蝉噪声宛如倾泻的瀑布。
好巧不巧,往日里最爱起哄谢、仕二人的孩子王正四处游荡,刚好溜达到谢一昶家门口。
他看向少年,动作一滞。
自从被修理过一顿后,孩子王收敛不少,尤其是在谢一昶面前,不敢再多造次。
可看着眼前少年的模样,他犹疑片刻,还是试探着开口:“……一昶,你也要走了?”
他虽调皮,整日与仕沨打架,可说到底,他们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好友接连离村,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终究心中多有不舍。
“嗯。”谢一昶点点头,“保重。”
“等等!”眼看少年就要离开,孩子王连忙叫住他,“你是去找沨儿吧?”
崎崟鬼的存在是个秘密,村里人只知道仕沨是跟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走了。
听闻此事,所有人都有些难以接受。
尤其是打小就认定谢、仕二人最为般配的孩子王。
“一昶,你与沨儿从来形影不离,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天生一对……”他有些着急,“你怎么就这么让她跟别人走了。你快去把她追回来呀。”
谢一昶闻言,脚步一顿,随后平淡开口:“没有这回事。”
“可是你心悦于沨儿。”孩子王站在原地,语气笃定。
“……”谢一昶沉默片刻,将复杂的情绪藏于眼底,拍了拍孩子王的肩膀,“走了。”
少年的身影愈行愈远。
孩子王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赌气地放声大喊:“人人都说你天资聪颖,原来是个蠢货!”他挑衅地指向谢一昶,“你们二人的胎记,明明代表命中注定,为何非要分道扬镳?一昶,你一定会后悔的!”
谢一昶没有回头。
他的身影隐没于林间,走向与仕沨愈行愈远的路上。
三辰台三十里外。
三目霜羽鹤休憩在树下。
杨清灵手持拂尘,三道灵力盘旋跃动。女道士眉头紧蹙,正以意念探查。
虽已将鬼姑母长子裘礼鸣擒住,可他却除了尹茵茵这个名字外再不肯透露更多关于黑墟窑的情报。
而此人作为恶鬼们的长兄,与他同行相当于引火上身,无数鬼子鬼女闻到气味,百般阻挠,让除邪崇一事难以进展。
于是,杨清灵干脆布下结界,以此地暂作根据点,查探外界情况。
一旁的倪之瞳则仰靠在白鹤背脊,百无聊赖地望天发呆。
少了灵力,比想象中更加不自在。
此地的奇石异矿很多,虽然常常灵感乍现,却为了节约灵力而束手束脚。
……唉,要是能在此时遇到个别的炼器师,将她心中构想一一实现就好了。
只要二人合作,一定能为除去祸世邪崇之事如虎添翼。
这么想着,她拿起裘止仁留下的紫金小瓶。
先前为了制服裘礼鸣,其中灵力不剩多少,因此手感极轻。
忽然,小瓶外壁的紫色开始沉淀,竟渐渐被漆黑的色泽吞噬殆尽!
倪之瞳神色大变,猛地站起。
只见那被束缚在远处、低垂着脑袋的裘礼鸣正吸收着裘止仁留下的最后一丝灵力!
下一刻,随着一声巨响,三道禁锢着鬼青年的灵力猛地崩裂,消散一空!
一片混乱中,裘礼鸣低垂着头,缓缓站起。
他仰天咆哮一声,遂以迅雷之势窜入丛林深处,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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