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之后没几天,孙少卿又腻在黄鹤身边不走了,除了外出和睡觉的时候,两人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孙允吉的病好了,每天都去书院,司马遥每天都和他一起回来,却也没机会接近黄鹤,陈宗贤更是连见黄鹤一面都难。黄鹤每日浓妆艳抹,只要孙少卿不在,她就往万里雪的房间跑,看看戈纤月的金鱼,赏赏施文燕的画作,和方晴说笑玩乐,彩儿则在房里专心写字,黄鹤去哪都不让她跟着。
重阳这天一大早,孙少卿坐在屋内,万里雪就来了,她站在门口,说想带侍妾们一起去爬山,问孙少卿要不要一起去,孙少卿觉得重阳节登高的人那么多,纷纷乱乱的,就算有黄鹤在,他也不想去,正好今天有个宴会要参加,就让万里雪自己带她们去吧。
孙少卿对万里雪说自己一会儿要出门,就不去了,嘱咐她多带些仆人,注意安全。
万里雪转身离开,心里暗自高兴,这种节日活动不能不过来邀请他,他自己主动说不去真是太好了,万里雪吩咐柳风让厨房准备好酒食,再叫上各位娘子,就可以出发了。
往年过重阳,万里雪只是让厨房备上菊花酒,晚饭时和各位娘子一起喝几杯,但是今年,她想带各位娘子到山上去喝,外面有大千世界,不能把大家都关在家里。
各位娘子听说要去爬山,都兴奋得不得了,尤其是方晴,第一个冲到了万里雪的房间,“我都收拾好了,赶紧走吧。”
万里雪也换好了衣服,正坐在软榻上,翻着诗集等着众人,“方娘子来得好早,其他人还没来呢,来,过来坐会儿。”
“这些人,怎么这么慢,我去催催。”方晴没那个耐心坐下来等,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去催了施文燕,又去看了戈纤月,接着去找了黄鹤,方晴急得不行,“今天可是要去爬山,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这么慢腾腾的,是要天黑了再出发吗?”
“方娘子也忒夸张了,现在才什么时辰,有什么可着急的?”黄鹤不紧不慢地描着嘴唇。
“你还不知道她?只要一说能出门,她就急得不行。”施文燕笑着说。
“今天有一天的时间呢,不用着急,方娘子你坐下歇会儿吧。”戈纤月坐在不远处,看黄鹤梳妆。
方晴看着黄鹤慢条斯理地梳着头发,心急得不行,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梳子,“你慢死了,我来给你梳。”
彩儿一见忙走过来,“我来梳吧。”
黄鹤笑了笑,“你不用管,让她梳,反正是她着急。”
方晴也不理会,手拿梳子,三五下给黄鹤梳了个团髻,随便插上几只珠花,就拉着她起来,“梳好了,赶紧走吧。”
“头皮都让你给扯掉了,等会儿,我还要换身衣服。”
方晴上下看了看,“这不挺好看的吗?还换什么?”
“出去玩,我想穿另一个裙子。”黄鹤向衣柜走去,方晴赶紧抱住她,“我的好妹妹,你就别折磨我了,你这裙子挺好看的,真不用换。”方晴扭头向施文燕求助,“文燕,你说是不是?”
“哪件都行吧。”施文燕说。
方晴又向戈纤月眨眨眼,“纤月,你说呢?”
“这件就挺好看的。”戈纤月微笑着说。
“好吧,看在纤月和文燕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走吧。”黄鹤被方晴拉着往外走,又回过头来,“彩儿,今天不要练字了,跟我们一起去爬山吧。”
“好。”彩儿兴高采烈地跟了过去。
一行人到了万里雪的房间,万里雪正在看诗集,于秋娥坐在一旁,默默无言,见方晴带着黄鹤她们来了,万里雪放下诗集,站起身,“都到齐了,走吧。”
“官人不去吗?”于秋娥站起身问道。
“官人一会儿要出门,就不跟我们同去了。”万里雪说,“走吧,轿子已经备好了。”
众人纷纷出门,黄鹤悄悄跟彩儿说,“我在门口着你,你去把巧巧叫过来。”
“好。”彩儿转身跑走了。
“说什么悄悄话呢?你不会是拉下什么东西了吧?”方晴皱着眉头看着黄鹤。
“没有,耽误不了你出去玩,别瞎操心了,赶紧走吧。”黄鹤推搡着方晴的肩膀。
“哼,你最好没有,要是再拖拖拉拉的,我们就不等你了。”
“姐姐这么心疼我,怎么会不等我呢?”
“知道我心疼你,还不对我好一点?”
“我那里对你不好了?”
两个人说着笑着走到了大门口,六顶轿子已经停在了门口,众位娘子纷纷上轿,唯有黄鹤站在门口,没有动弹,方晴从轿子里探出头来,“黄鹤,干什么呢?赶紧上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