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鱼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能卖到十文一条？”黄鹤蹲在方晴旁边，把手指放进水里，逗弄着木盆里的小金鱼。
“品种是不名贵，可是这地方贵啊，娘子总不能让我做赔本的买卖吧。”小贩依旧笑呵呵的。
“好，那我要十条。”方晴站起身，冲着古玩摊喊叫，“柳风，帮我付一下钱。”
古玩摊前很热闹，柳风没有听见方晴的声音。
“我来付吧。”戈纤月突然冒了出来。
“谢谢。”方晴笑得很开心，“等我回去还你。”
小贩拿出套着绳索的小瓷缸，将金鱼网了进去，方晴伸手接过来，走到古玩摊前跟万里雪和施文燕炫耀，戈纤月付了钱，却没有一同离去。
黄鹤站起身，“怎么了？”
戈纤月往旁边挪挪了，蹲了下来，那里有一个大竹篮，里面层层叠叠累放着琉璃鱼缸，每个浴缸里都有一条金鱼，这些金鱼突眼大尾，颜色各异，一看就是名贵品种。
“这位娘子好眼光，这些可都是我从古鱼那里刚进的，都是精心培育的稀有品种。”
“古鱼是什么？”黄鹤问道。
“古鱼是咱们县里最大的金鱼商人，可以这么说，咱们县里大户人家养的名贵品种，都是他培育的，这都是我今天刚拿的货，绝对是又漂亮又健康，娘子想要哪条？”
戈纤月目不转睛地盯着竹篮里的鱼缸，其中一条通体漆黑，很引人注目，“这条多少钱？”
“一口价，两百文。”
“这么贵！”黄鹤惊叹，这要是一不小心养死了，两百文可就打水漂了。
“这一条呢。”戈纤月指着一条红白相间的金鱼问。
“三百文。”呵，更贵了。
“我要这两条。”
“好嘞，娘子真是痛快，我破例免费送你一个琉璃鱼缸。”
“多谢郎君。”
小贩将两条金鱼放进一个鱼缸里，绑上绳索，递给戈纤月，戈纤月举起鱼缸，在路边的灯光下，细细端详着那两条鱼，露出了微笑。
戈纤月平时沉默寡言，黄鹤从没见她笑过，此刻，在喧闹的人群之中，在晃动的灯影之下，她那浅浅的笑，格外动人。
万里雪她们走了过来，看见戈纤月手里的鱼缸，纷纷凑过观看，夸戈纤月的眼光好，挑的金鱼真好看。
几个人在庙会上又吃又喝、又玩又买，逛了一圈下来，柳风手里增加了不少东西，黄鹤在一个首饰摊前停了下来，拿起两个簪子，招呼柳风过来，“你看这两个簪子，哪个好看？”
柳风看了看她左手的小鸟簪，又看了看她右手的蝴蝶簪，“小鸟的好看。”
“这两只，我都要了。”黄鹤付了钱，将蝴蝶簪揣在怀里，又将小鸟簪插在柳风的发髻上，“这是给你的。”说着她从柳风手上捧着的东西中，拿了一些下来，“东西太多了，我也拿一些吧。”
“不用不用，我能拿得动。”柳风连忙拒绝。
万里雪和施文燕看见了，也从柳风手里拿了一些东西，“我们也拿些。”
“我可不像你们，我都是自己拿的。”方晴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那是，我们方娘子最好了。”施文燕笑着说。
“柳风有什么想买的吗？”万里雪说。
“没有，我跟着夫人娘子们，也吃了玩了不少东西了，没什么想买的。”
“行，那我们回去吧。”万里雪说着，向庙门口走去。
“啊？这就回去了？”方晴恋恋不舍。
“你是不是打算住在这里啊？”施文燕说。
“我就是想住在这里。”
“看不出来，你竟想做道姑。”
走出了后土娘娘庙的大门，热闹被抛在身后，方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依我看，做道姑也没什么不好。”
“方娘子又开始胡说了，这庙里又不是天天有庙会，寂寞冷清的时候多着呢。”
“那倒是，只是不知道哪边才更寂寞呢。”
“方娘子不必如此忧虑，以后你觉得寂寞了，就去找我，我陪着你，还有施娘子，戈娘子，还有夫人，我们都会陪着你，是吧？”黄鹤看向万里雪。
“是，我们都在。”万里雪笑了笑。
方晴看了看黄鹤，又看了看万里雪，突然落下泪来。
“方娘子，你怎么哭了啊？”施文燕赶紧凑过去，轻抚她的肩膀，戈纤月也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没什么。”方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里噙着泪笑了，“刚才风沙吹进眼睛里了，哈哈，吓到你们了吧。”
戈纤月悄悄松了口气，施文燕则重重地打了一下方晴的胳膊，“让你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