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宋母心疼他憔悴成这幅样子,劝了句就这样吧,别找了,陆清淮当时的眼睛通红布满了红血丝,直勾勾的盯着宋母。
宋母毫不怀疑那一瞬间他是想杀了她,自此眼看着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却没人敢劝他一句,甚至没人敢在他面前提一下宋绵的名字。
一直到暑假开学之后,陆家人都以为陆清淮放弃了老实在学校呆着,谁知有一天收到学校辅导员的电话说陆清淮旷课一个月,如果他再不来上课直接就劝退。
陆老爷子带人在汽车站找到浑身邋遢落魄的不成样子的陆清淮直接把他带回了老宅。
回了老宅,陆家所有人都在祠堂站着,只有陆清淮跪在那里,陆老爷子拿着戒尺一下一下的往他的背上打,直将他打的皮开肉绽,白色短袖被血浸染和背部黏在一起,陆老爷子震怒道:
“陆清淮你闹够了吗?就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个样子?我保家卫国一辈子到老了还要拉着老脸动用军队的关系来帮你找人,所有人都陪着你一起找陪着你胡闹了三个月还不够吗?你还想怎样?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起责任自己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不再让别人跟在你屁股后面给你收拾烂摊子?”
在场的人都知道陆老爷子这是真的动怒了并且了解他的脾性,没人敢劝他别打了。
祠堂一片安静,就听着陆老爷子的训诫和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陆清淮身上的血已经多的往下滴落在地上,而陆清淮笔直的跪在那里身体没有晃一下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片死寂,痛到麻木。
陆奶奶和陆母心疼的直掉眼泪,陆父也红了眼眶,陆盈站在叔叔伯伯的后面被吓得将头偏过去根本不敢看表哥的背。
血肉模糊的,太惨了。
夜晚祠堂里只有陆清淮还跪在那里,身上穿的还是白天的衣服,背上也没涂药,整个后背都被鲜血染红,祠堂里是浓烈的血腥味。
陆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来,看着陆清淮背对他笔直的跪在那里,所有的火气消失,只剩下满眼的心疼。
他叹息一声正准备叫他起来让他母亲给他上药,突然听到轻微到几乎不可闻的抽泣声,他听到孙儿小声的近乎呢喃道“爷爷,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她不要我了。”
陆清淮的腰和背都塌了下去,像是被深深的绝望给压垮,他双手捂着脸跪在那里,热泪顺着指缝溢出滴落在水泥地上惊动小片尘埃,他道:
“绵绵她走了,我找不到她了,我好想她,可是我找不到她了,爷爷求求你,你帮我找找她吧好不好?我想她了。”
“她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是不是再也不要我了?”
“她是我的绵绵,是我的绵绵啊,她怎么就不要我了?”
“爷爷我把绵绵弄丢了,我没有家了......”
他反反复复地叫着“绵绵”。
他好疼啊,心好疼啊,密密麻麻的疼让他喘不过气。
他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那般崩溃绝望,也像是被抛弃的小孩子那般委屈不解,面颊一片濡湿,整个人因绝望和哭泣颤抖着,狼狈而脆弱。
陆老爷子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孙儿哭,他听着他的话也不禁动容,浑浊的眼睛酸涩湿润,他走过去摸着孙儿的脑袋,深深的无奈,“孽缘,孽缘啊。”
那天晚上过后陆清淮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像那天晚上展现的脆弱只是假象,他和所有人道了歉并表示再也不会胡闹。
他重新回到了学校,不过没上几天课就因为严峻的精神状态休学住了医院。
他严重的神经衰弱并且有一些抑郁倾向。
陆盈去看过他几次,却觉得表哥好像没有生病,他只是显得冷漠,和周围的那些病人相比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病人,她怀疑是不是医生误诊了。
而且每次她去的时候表哥都是在拿着各种书看,心理方面的,计算机方面的,还有一些哲学方面的。
她还在表哥的床头发现了一条坠着被弄坏了的小铃铛的红绳,有一次她想拿起来看看结果表哥发了超级大的火,神情冰冷厌恶的让她滚出去并且以后不准再来,她被那眼神吓得害怕的真的再也不敢去了。
陆清淮休学了一年,在医院度过了七个月。
当他重新回到公寓的那一天,夏日晴朗。
他很平静的打开门,家里还维持着一年前被他砸的稀烂的模样,他从地上捡起破碎的相框,从里面捡出完好的照片,即使被玻璃划破了皮肤鲜血往下流也没有一丝反应。
他仔细看着画面中宋绵的笑脸,那是他在高三毕业和宋绵出国旅游时拍的照片,她笑的很甜,也很开心,他也是。
他会把她抓回来的,天涯海角碧落黄泉他都会把她找回来。
他会把她抓回来,和她结婚再折磨她羞辱她。
他要把自己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奉还,精神上肉体上他都要折磨她。
他爱她,也恨她。
爱她入骨,也恨她入骨。
仅此而已。
陆清淮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在休学一年后疯狂修学分终于顺利毕业,毕业后还直接进入了华耀集团并且很快升任VP,而他严重的胃病也是在后两年形成的,严重的时候也进过医院。
同时他并没有放弃找宋绵,只不过换了方式开始通过互联网来找她,不过皆是石沉大海没有消息。
终于有一天,他被要求送表妹陆盈开学,他在C大的校园里里看见了宋绵。
他终于找到她了。
他盯着宋绵害怕恐惧到绝望的眼神和不自觉颤抖的身子,他其实想笑。
她也会怕啊?
既然怕那为什么还要跑呢?
为什么呢,宝贝?
他把她带了回去,彻夜的做爱和惩罚。
他们在浴室里,和在她逃跑前无数次的性爱一样,她背对着他,永远看不到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