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科醒来已经第二天的下午,他一睁眼就看见齐徽坐在他的床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窗外,不知道发呆了多久。
他也没有立刻叫她,而且顺着她的视线也往外看。天很蓝,白云很白,阳光洒在窗边,是一幕好景色。
大概过了几分钟了齐徽才开始动作,她站起身来,准备拿着棉签帮他补充水分。
刚一俯身就看到他睁开了眼睛,她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差点把棉签扔到他脸上。
“你醒了?”齐徽明知故问道。
“嗯。”
“你先等一下,我去叫医生。”齐徽有些紧张地说。
陆盛科刚想说可以按床边的呼叫铃就看见齐徽已经跑出去了,他觉得好笑,心情也愉快起来。
他很庆幸自己醒来,他一睁眼就看见了她,是不是代表她还是很关心自己,他不知道这个结论是否正确,但从他醒来后,齐徽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着大大小小的事。
可是,一连两三天,除了每日问他想吃什么以及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之类,其他的话她什么也没说,他感觉得出来,她比以前要沉默的多。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对他厌倦而放出的烟雾弹,是不是在暗示他,她已经不耐烦了,希望他能赶快好然后就一别两宽。
这个月过了天气就要转凉,但幸好这几天还是好天气,让人很舒服,所以他也时不时地望着窗外。
陆盛科本身话就不多,再加上齐徽也不怎么讲话了,所以病房里总是很安静。
这种安静让陆盛科觉得压抑,可是每当他醒来总能第一时间见到她的身影,这又让他十分安心,总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他现在变得无所事事,总爱默默地观察她,看着她总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东西还是在和别人聊天。
陆盛科也不想总是这么自私,他太清醒了,以至于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一个旁观者,冷漠而无可奈何地等待一个结果。
这种等待的时间越长,他变得越发急躁,连窗外的好景色都无心观察,只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她出去买饭花了多长时间,与自己讲了什么话,看手机看了多久,他能找到可以与她互动的借口,比如想吃什么,问她话,可是他就是不想让她再操心,那样太无耻了。
可是他的心里也明白,现在他这样白白霸占着她的时间,不是更光明正大的无耻吗?
一想到这,他越发惶恐,有时她看着手机笑出声来都能让他嫉妒屏幕那边的人或者事物,为什么她不能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这里呢?他根本不能控制这种想法。
有日开始,齐徽变得犹豫,她总看着陆盛科,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碍于一些原因而变得为难。
陆盛科心里有答案,毕竟她整日守在这里,难免会冷落另一个人。也许那个人向她撒娇想要她陪。但齐徽是一个好人,她不会这么随意地丢下自己,但那个人又向她抱怨,所以她才变得为难。
可是陆盛科绝对不会先提出要她去忙自己的事,他已经失去她了,那个人把她抢走了,为什么他要这么轻易地让那个破坏她们感情的人就拥有齐徽的陪伴呢?毕竟她们在一起这么久,连整日在一起的时间都能数出来。
齐徽实在太不公平了,所以陆盛科也不要当一个贴心的失败者,将她拱手让出。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这种日子过不了多久,而当这一切结束后,她是不是就与自己形同陌路了,陆盛科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就觉得惊慌失措。
这两天,她只说了一句有事就接连出去了好几趟。陆盛科心中的不安成倍增加,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可能会带着歉意然后说希望他好好休息,会找护工陪他,自己也会时不时地过来看望。然后,在某一天里,突然与自己失去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