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当时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狄仁杰一定会对自己心生疑窦。
但李元芳明白，自己说出这些话之后，狄仁杰即便会怀疑自己，也会对虎敬辉心中有所提防，甚至之后便会加以试探。
毕竟将自己和虎敬辉放在对立面的话，那么对于狄仁杰而言，他们两人当中必然会有一个人说的会是假话，便是潜藏在朝中的内奸。
“一开始，相比于虎敬辉，我更加怀疑你。”
“但是当李二被村民赵老二和赵欣儿救回，并且身中和于风同样的剧毒之后，我才明白，那个出手杀死在灵州杀了十几个捕快黑衣人的逆贼，又差点杀死李二的人，绝不会是你。”
“在绛帐县郊外的破庙里，你一直就在我身边，如果你有一丝一毫的异动，必然不会逃过我的眼睛。”
“所以，杀死黑衣人的不会是你。”
狄仁杰虽然不通武功，但是对自己的洞察力却是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天底下，绝对不会有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手杀人，而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只凭这件事，恐怕大人当时还不足以对我完全消除怀疑吧。”
依照狄仁杰的习惯，办案一定是会排除任何的不可能性之后，最终才会得出那个可能。
若只有这一件事，狄仁杰不会完全解除对自己的怀疑。
听到自己的话之后，狄仁杰便是拂须而笑，道：
“你说的没错，如果这有这一件事作为佐证，便只能是证明破庙中你没有杀人。”
“但你我都清楚，这个杀人的蝮蛇每次杀人之后都有个明显的仪式感，会在凶案的现场留下一方白色的手帕。”
李元芳点点头，这一点既是蝮蛇虎敬辉心中的骄傲，也是他致命的漏洞。
“甘南道荒漠之中，破庙之外，土窑废墟之中，还有李二被打成重伤摔下的悬崖，都是留下了那个白色的手帕。”
“李二被打成重伤后摔下的悬崖？”
狄仁杰话音方落，李元芳便是一愣。
狄仁杰是什么时候去过李二摔下的那个悬崖？
突然，李元芳想到了刚才从狄仁杰屋中走出的赵老二，心中便是有了一个答案。
“大人，之前便让赵老二去悬崖之下查看是否有蝮蛇留下的手帕？”
见李元芳这么快便想到，狄仁杰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让赵欣儿去镇上抓药之后，我便让赵老二后面有机会带上一些村民去悬崖之外寻找是否有白色手帕的存在。”
“果然，这群村民找到了那方白色手帕。”
“破庙中，你就在我身边，土窑被攻击便是我们在绛帐县遇袭之前，李二被重伤的时候，你还在跟踪林卿之。”
“在看到这方手帕之后，我也是彻底明白，那个一直潜藏在我们身边，杀害使团，攻击土窑，救走刘金，以及重伤了李二的不是旁人。”
“正是皇帝的宠臣，千牛卫中郎将虎敬辉！”
直到现在，狄仁杰都还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他一直觉得，虎敬辉的身份，没有犯下这一切事的动机。
但无论是从这些事，还是从对方这些日子的神色言语之中透露出的点滴细节来看，狄仁杰都基本上可以确定，对方就是那个杀手蝮蛇！
“大人的推论，没有丝毫的漏洞和破绽。”
“那么接下来，大人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