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本不愿,去陪着楚香儿看那可让他伤心的日出,可他还是去了,因为还有一些事,他需要弄明白。
站在妖林之地最高的一座山峰上,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楚香儿迎着晨风习习,亭亭玉立在山巅。
眼眸迷离,她紧紧盯着天边,那是一道无尽的嫣红。她似乎在等,在等一缕霞光,一缕可撕破世间一切黑暗的霞光。
本是昼夜交替,日月轮转,尤其是在几乎没有阴天的西妙福地,那日出几乎是日日可见。
可不知因何,楚香儿对今日的日出似乎格外的珍惜。此刻她的一双美眸一眨不眨,甚至屏住了呼吸,好似生怕错过每一个瞬间。
虽是过了很久,仿若隔世,但记忆犹新,又仿若就在昨日。
记得上一次看日出,那是在百年之前,那时的她依偎在师兄的怀里,虽然双目望着天边,但一颗心却是在师兄身上,因为师兄才是她的骄阳。她从未曾注意,那拂晓的初阳是如何升起的……
朝朝日升,暮暮日落,两情相悦,共赏一世云烟。在她想来,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朝夕相伴,不论是朝生的初阳,还是暮死的红日,她总会看清楚的……
可天,偏偏有不测风云。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那一次,竟就是她和师兄一起,看到的最后一个日出!而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未曾来过这妖林之地……
“凡人百年一世,我等百年一春,虽长矣……但却无趣……”
初阳冉冉升起,霞光万道,仿若为山巅轻轻罩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也同时拉出两道修长的身影。也不知何时,无一已是出现在楚香儿的身侧。
“……若是可以,我宁愿田园小舍,鸡犬相闻,青梅竹马……白头…偕老……”说到最后,无一的声音好似已有些哽咽。
“呵呵呵……呵呵呵……”
笑声如泉,随晨风而散。楚香儿似乎笑的很是开心,流出了眼泪,
“你小小年纪竟也动了春心,羞也不羞……”
“你……!”无一涨红了脸。对于他来说,此言可谓大煞风景。
然而见得无一窘态,楚香儿却似乎笑的更为开心。多少年了,她从未曾看到过如此真实的面庞,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模样……
“谢谢你……”
语声平静,不带一丝波澜。楚香儿脸上的笑容却是忽然消失,她手中的银笛几乎同时光芒一闪,就犹如一道突现的闪电,直射无一的喉咙……!
“我命休矣……”
来不及想别的,无一的脑海里只是下意识的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脖子微凉,好似有秋风拂过……
不知是错觉,还是死前的幻听,似乎有一声女子的嘤咛传入耳中……这嘤咛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甘,只是含着一丝料到结局的解脱……
眼前的楚香儿缓缓向后倒去,同时一把血色的小剑也从她的后脑飞出,而无一还是直挺挺的站着……
“哥哥!你没事吧……!”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血色小剑上传出,听起来极为焦急。
“无一……!”
随着一声更为焦急的声音传来,黑芒一闪间,小恶已然出现在无一的身边,伸出一双玉臂便抱住了他。
“你这个傻瓜……!”
似是恨铁不成钢,小恶一边急火攻心的骂着,一边看向无一的伤口。然而这一看,却是呆了。
“小恶……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