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牧羊老人耐心的讲解,无一不仅对这世间的修炼之法更加明了。
接下来牧羊老人又说了很多关于修炼之事。说他这个灵相境只是刚刚踏入门槛,甚至连初期也都算不上,还需持之以恒的修炼。若是日后能达到真正的初期,便可习练一些小小的术法。
假以时日若是能达到灵相中期、灵相后期乃至灵相大圆满,使自己那混元一炁的真灵凝实成团,就可达到那神仙般的“丹相境”。
无一听得是如痴如醉,此刻正想着日后的自己成了神仙的样子。
这时忽听牧羊老人又说道:“娃子,天色不早了,你还的上学堂,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是,羊爷爷,无一这就回去了。”收敛了心神,无一向着老人鞠躬一拜,蹦蹦跳跳的向着山下而去。
望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背影,牧羊老人一脸慈爱之色,他捋着白须心中暗道:“孩子,修真一途千辛万苦,历千百劫,你又能走多远那,爷爷很是期待那。”
就在这时,那牧羊老人忽然开口自言自语的道:“都来一个多时辰了,还不出来,以为老头子是瞎子不成。”
牧羊老人话音刚落,奇怪的一幕出现。只见方才还没有任何异样的半空,这时突然开始微微波动,出现了一圈圈犹如涟漪般的波纹。紧接着这些波纹向着四周缓慢的扩散,一个身穿灰衣的身影凭空出现。来人轻轻的落向地面,向着老人躬身一拜道:“任天玄见过前辈!”
无一回到家中,如平常一样,青梅早已备好了一盆清水。洗过了脸,两人一起用过早饭,带了一些午时的吃食便去了学堂。
不同的是,今日早上父亲并没出来和二人一起用餐。两人虽觉奇怪,只当是父亲又在房间里忙碌事情,两人也不便去询问。
日暮时分,二人读书归来。张妈早已备好了晚饭,可令二人疑惑的是,父亲还是没有出现。询问了张妈,张妈说今日一天都没看到父亲。此刻的无一不仅有些担心起来,若在平常,父亲即便在忙碌,一日当中也会出来吃一顿饭的。
心中对父亲的担忧让无一在也不顾其它,即便是父亲怪罪也要到父亲的房间探视一番。
来到父亲房外,无一鼓起勇气就敲响了父亲的房门,嘴里一边轻轻的喊着:“爹爹吃饭了......爹爹......”可惜房里却无任何的回应。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在无一心中升起,此刻的他莫名其妙的感觉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转头望了一眼那已来到身边的青梅,再也不做他想,两手一伸直接推门而入。
无一的呼吸有些急促,此刻的青梅好似也预料到什么,小手用力紧紧的握着一只正在颤抖的手。
房间里空无一人,映入无一眼帘的只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竹简和书籍,另外还有一个床榻和一张读书用的案几。二人平时很少来父亲的房间,对房间内并不熟悉,此时的青梅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望着空荡荡的屋里,此时无一的心好似也空了。他的眼前浮现出父亲的身影,仿佛就坐在那书案旁读书。
好似发现了什么,无一突然挣脱青梅紧握的手,快步向前走去。书案上放着一封信,上面还压着一个黑色圆筒状像指环一样的东西。
此时的他,心中已是一片空白,不顾其他,伸手便拿起信来,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留给我儿无一。”
这短短的几个字,使得无一脸色苍白,竟无一丝血色。他那颤抖的双手呆滞而笨拙,就如同是牵线的木偶一般,他勉强的打开了信。
“无一我儿,见字如面。为父要去做一些事情,原谅为父的不告而别。为父知道,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是为父对不住你。书架的‘三字经’里有些银票,应该够你和妹妹用上几年。别了我的儿!勿念!”
信上有一些水渍,那应是爹爹的泪痕,只字片言却如晴天霹雳般劈在了他的心上。
“爹爹......别丢下无一!”此刻的他突然放声嚎啕大哭,向着屋外奔去 。
是的,他很懂事,为了讨爹爹欢喜,他从小就学会了做个乖孩子,从来不会淘气的大哭。即便是在外面受到同龄人的嘲笑受到了委屈,也是懂事的忍着,从来都不会告诉父亲。
此时此景的他在也不顾这许多,一边哭喊着一边向着村外狂奔而去,他要去追赶父亲,让父亲带他一起走。
“爹爹......等等我......等等我........”
不知是苍天怜悯的悲泣还是对这人世间的嘲弄,此时随着一阵寒风吹来,那犹如鹅毛般的大雪竟是簌簌而下。
那雪花落在了无一的身上、头发上、睫毛上。他呆呆的站在村外的一座山岗上,他已分不清流淌在脸上的究竟是眼泪还是那融化了的雪。他只知道,流到嘴里的都是那么苦涩。
与此同时,远处一个手握竹竿的少女也在大雪中艰难的行走着。身上的雪花早已被汗水融化,一袭青衫紧紧的裹着她,那玲珑曼妙的躯体上沾满了泥巴,她已不知自己摔了多少次。
大雪不停地下着,那雪落在了少女及腰的长发和长长的睫毛上。脸上有一些水珠,一双深邃而幽幽的眼睛却是充满了坚毅。她已然忘却擦掉脸上的泪,也许是伤了的雪。凭着她敏锐的感知,也或许是冥冥中的一丝联系,她知道哥哥就在那不远处。
“爹爹......你也不要孩儿了吗......”无一浑浑噩噩的呢喃着,“娘......你究竟是谁......你在哪儿......”
无一呼喊着一个已在心里叫了千万次的称呼,本应很熟悉的,此时却显得那么的生涩。
他抬起头,仰望着苍穹上那无尽的白芒,那雪花从虚无中冉冉而来,如梦如幻。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那是爹爹。爹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模糊的女子,在对着他轻轻招手。她的身影很是美丽,就如同是天上的仙女。
脸上的冰凉让他打了一个寒噤,方才看到的一切已不复存在。眼前还是那鹅毛般的大雪,在随着寒风飘飘洒洒,似乎根本不在乎,那苍穹下望着他们的少年。此时一股抑制不住的愤慨莫名升起,刚满十岁的少年发出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咆哮,他对着那苍穹怒吼道:“为什么......”
这时一个柔软的娇躯扑了过来,她丢下竹杖,紧紧的把无一搂在怀里。
“哥,别怕,你还有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