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刚放下汗巾,忍不住怒上心头。
枉我这小弟情窦初开,一往情深,却是瞎了眼看上这等绝情之人。
只怕惊扰了床上的陶最,杨刚压低了声音,强熄心中怒火,忍下了拍桌子的冲动。
“这一路,陶最护过那李清鸢多少次。如今我这兄弟刚刚病倒,她们便不告而别,果然无情无义。”
前几日谈晓云对李清鸢颇有好感,此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声。
“唉,终究非同路之人,何必多做纠缠。罢了。罢了。”
“可是……”
杨刚正要说些什么,突听门外一声疾呼。
“让开,都让开,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话音刚落,侯奇背着一位老医师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这位是城南医馆的赵医师。”
侯奇放下老医师之后,便站在一旁喘着粗气,方才他嫌弃老医师走路太慢,便背上老医师以轻功赶路,内力耗费不少。
“这?这是哪儿啊?”
这老医师双脚刚落地还未站定,人还有些眩晕迷糊,便被杨刚一把拉到陶最身前。
“快,我兄弟病了,你快来瞧瞧。”
老医师闻言定了定心神,伸出手按住陶最的脉搏,许久未动。
“奇怪?怎是如此脉象。”
片刻之后,老医师起身摸了摸陶最的胸膛,又掰开陶最的嘴看了看,却立时脸色一变连连摆手。
“治不了,治不了啊,华佗在世也治不了啊。这少年郎自小便是肺病,早晚是要发病的,看这病症定是前几日中了剧毒,如今又得了伤寒之症,病上加病,这便是死劫,你们准备后事吧,他活不过今日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兄弟昨日还好好的,你个庸医休要胡言乱语!”
杨刚闻言虎目圆蹬,一掌便拍碎了身旁的桌子。
“你。”
这一掌吓得老医师浑身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以为眼前这凶神恶煞的光头大汉要杀了自己,老医师连忙开口说道。
“别,好汉先别动手。这病老夫是治不了,但可保他暂时不死。如此,你们再去别处试一试?”
说话间,老医师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根包得严严实实的老参。这老参本是他留着给自己续命的宝贝,一直视若珍宝,贴身保管。
“这可是老夫的宝贝,千年的老参。你们将它切出薄片放在这小郎君的舌下,半日换上一片定可保他一个月不死。”
“才一个月?还有吗?”
“没了,只此一根啊。”
杨刚可不管那老医师心疼的眼神,一把将老参夺了去,急急忙忙跑向厨房。
虽说这老参只可保陶最一个月不死,但有时间就还有机会。
谈晓云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扶起老医师,轻声问道。
“老人家,这人参多少钱。”
“给钱?”
“给钱!”
“您,您看着给,如何?”
老参片含下,陶最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见这老医师已无能为力,晃晃悠悠站在一旁还心惊胆战直打哆嗦,谈晓云心下一软,便安排侯奇送走那老医师。
杨刚立即安排众人分头寻来城中大大小小数十名医,却皆是束手无策。
两日过去,众人看着仍是昏迷不醒的陶最,一筹莫展。
入夜,谈晓云和杨刚仍守在陶最身前。
谈晓云轻轻拉了拉陶最身上的被子,轻叹一声。
“哎,看来那老医师所言不假,陶最这病不简单,谷阳县左右已无人能治。我不能眼看着陶最死在我面前,明日我们就动身,带着陶最外出寻医。我就不信这世上没人能救得了他。若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山庄求我爷爷救人,他定有办法。”
杨刚闻言按了按自己的光头,未带半点犹豫。
“好,明日就回山庄。上刀山下火海,我先来。”
谈晓云闻言双眼一红靠在杨刚身边,轻咬杏唇缓缓说道。
“住嘴,傻子,你说的什么话,那是我爷爷啊,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爷爷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我便是修得铜皮铁骨,也抵不住他一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