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捆紧了,别让他死了,你们几个没受伤的,赶紧随我来清理洞口。”陈言安排的井然有序,士兵们也都闻声而动。
轻影杵着刀立在乱石之上,风搅起她的发乱舞,她顿了许久,直至恢复一些体力。
“这便是铸币工坊吗?”轻影问陈言。
陈言也不是同李南絮一并来的此处,并不太确定,还是身侧一个腿受伤的士兵回道:“就是这里,我在洞口还看到了铜钱。”
轻影:“为何殿下进去了,你们没有跟进去?”
士兵扯了一截衣料缠住伤口,吃痛道:“殿下也带了几人的,只是这附近的形势不明,殿下让我们几个把把风,没曾想里面埋了火药,刹那间就炸得乱石四溅,洞口也堵住了,我们想赶紧将洞口清了去找殿下,这些杀手就从山林里冲出来了,还好陈校尉和姑娘来的及时,不然我们这几个定然是凶多吉少,就是不知殿下和其他兄弟们怎么样了。”
轻影听后,心中感念:李南絮也不是毫无戒备,至少还知留几人在山洞外把风。
但明知山有虎,为何还偏要向虎山行?
她思忖了片刻,依旧不知深意。
直至有潺潺的水流声传来,她看了一眼脚下的溪流,眸子忽的一亮,拎着刀就往荒山更高处爬去。
陈言不解:“程姑娘,你做什么?”
轻影:“溪流自上而下流淌,此处洞口出水,那进水的洞口呢?”
陈言恍然,立刻拎着刀也跟了过去:“这山洞不止一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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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沉闷潮湿,一团火把沿着溪流缓缓朝前,火把的后方是一支十多人的队伍,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被石块砸出了伤,其中有禁卫军,有衣衫褴褛的工匠,也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江望。
江望身上全是灰,脸上还挂了一道血痕,沉闷道:“看来景王殿下进洞之初,就已经知道火药埋在了哪儿了,所以才能如此巧妙地躲过吧?”
李南絮身上也被碎石扎伤了一片,白青衣袍已被血和灰蒙得面目全非:“前几日一直落雨,山路上的车辙印和脚印几乎都被冲刷掉了,你也说过,铸币工坊也停了一段时间了,但是洞口却出现了崭新的辙痕,想来是今晨有人运了东西来,进洞之后,本王也隐隐闻到了一些硫磺的味道,很容易便猜到山洞里埋了火药。但这山洞里有水,尤其是地下水丰富,火药受潮就不容易引燃了。所以本王猜你会安置到高一些、干燥一些的位置,铸币工坊里最适合的位置,便是冶铜那处山洞的出烟口了,只要确定了爆炸点在何处,躲远一些,别让巨石砸到,不会有性命之虞。”
江望嗤笑一声:“殿下不仅智谋过人,懂得还如此之多,江某佩服,只是江某很是好奇,殿下既然明知洞内有危险,即便能避免炸伤,但山洞坍塌是会将人活埋的,殿下为何还要冒这个险?就为了这些工匠吗?”
李南絮闻声顿足,不善地瞅了江望一眼:“市面上的假币没有万贯也有千贯,想必铸币工坊里的工匠没有百人也有十多人,本王问过江大人,这些工匠都去了何处,是江大人说他们都被带走了,这么多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带到何处去?尤其是现下的新章县里有本王与顾少卿坐镇,想必江大人是不敢轻易让这么多人下山的,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江大人适才是在撒谎,他们还在山上,要么被灭了口,要么就是等待着被灭口,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本王既然查到了此地,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