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乃陆家族人,为何无礼无节,落在最后头?若不愿往,自当离去!”
陆安积累了一天一夜的各种郁闷正没处发泄,听到这话,当即横眉冷对道:
“关你屁事!当狗还当出优越感来了,下贱!”
“你……”
仿佛胸口被万钧大锤猛砸了一下,林飞一个字还没说完整,人当即坠下马去。好在他底子不错,身板够硬,在地上滚了几圈,吐出一口黑血之后,总算是缓了过来。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陆安轻笑一声,挥袖将林飞卷回到马背上,“我救你一命,你好好护着我兄长即可。”
修为重新又回落到之前的状态,远远望着地上那滩冒着黑烟的血,林飞欲言又止,朝陆安抱了抱拳。
整个过程迅疾且短暂,前面数位童子闻声看过来时,林飞早已回到了马背。
至于那八抬大轿,以及更前面的人,似乎都没注意到身后的异常一样,没有丝毫停歇,只顾着继续往前走。
离得最近的陆君如,自然是听到了身后的纷争异响,也听出了陆安狂妄桀骜的声音。
牵牛的手一阵麻木后,但见抬轿众人以及圣人并无反应,他暗松一口气,继续装作一副平静如水模样,心内顿时舒畅无比。
队伍最后头的车轿中,彩云手把着一根尺许竹筒,透过轿门的特殊孔洞,饶有兴致地观察前方,并不时给李玉如播报讲解。
看到方才精彩又短暂的一幕,注意力一直放在陆安身上的彩云,一时都看痴了。
“小姐,陆公子……陆公子实在太帅了!”
之前队伍行动缓慢,外面一时安静,一时又过于嘈杂,加上陆安一直没什么动静,李玉如昏昏欲睡,早早便打起盹儿来。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陆公子怎么了??”
李玉如一个激灵起身,扒开彩云,一把夺过那竹筒,朝着前方左晃右晃地看了半天。正疑惑时,见彩云坐在自己的软榻上,悠悠然地喝起了香茶,一时好气又好笑。
“大胆彩云,有你这样欺负主子的丫鬟么?”
“李大人、夫人,还有府上诸位公子小姐特意交代过,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小姐活起来。”
彩云笑了笑,不慌不忙地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
李玉如听得入神,半晌回到座位,客客气气地给彩云续上茶,眉眼带笑道:
“我不信你这小蹄子鬼话,除非你画出来与我看。”
“彩云都没看到过陆公子正面,怎么画嘛!”
“我教你啊!嘻嘻,跑什么跑,方才不是坐的挺稳当嘛!”
“小姐难为人,呜呜呜呜,彩云下次再不敢了。”
“哭也没用,你就照着这个画。”李玉如咬了咬牙,摸出一块带着温香的丝绢来。
“哇!这也太帅了吧,就是……这表情有点不对。刚刚那种情况,陆公子是意气风发,动时雷霆万钧,收时阳光雨露……”
“笔给你,画不出来别想吃饭!”
“嘻嘻,就怕小姐一会看痴了,比之前还木哩。”
“好你个彩云,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能耐到底如何!”
……
出城三十里,夜幕降临时,众人抵达东口镇,在镇外河边驻扎。
望着前面乌泱泱的一大群人,陆君如正疑惑为何不到镇上去时,在前面抬轿的四位僧人两两一对,一边敲木鱼念经文,一边继续抬着那草庐往左右两边分开。
一阵“咔咔”声传来,陆君如还以为那草庐要被扯成两截,慌得脱开了牵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