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那么做!”
病床上的卫烜目眦欲裂,看向负霜的眼神满是怨毒,眼白处血丝遍布,面上惨白,嘴唇却是看起来十分不祥的黑紫色。
他的伤势不是作伪,因此,即使他再想上前同负霜拼命也没办法挣扎起身,更别提营救爱人。
与他的病床一米之隔的另一边病床上,负霜正面无表情地扼住苏珺楚的脖子。
苏珺楚此时有着和卫烜如出一辙的惨白脸色和黑紫色嘴唇,这是中了僵毒的症状。
负霜掐得她喘不过来气,眼眶里溢满泪水,却倔强地不肯求饶,也不肯向卫烜求救,偶尔瞥向卫烜的眼里掺杂着无限的眷恋与无奈。
可能是不愿意拖累爱人,也有可能是想为家族奉献,她像是存了死志。
“哦,我怎么就不能了?我可是恶鬼,要是像你说的这不能那不能的,那这路岂不是走窄了?
别拖延时间了,赶紧交代,否则,哼,也不知道我杀了人谁能制裁我?”
卫烜恨到吐血,这不是夸张,他真的吐了。
吐完后立刻咬着牙威胁负霜:“官方不会放过你的,你在特别行动处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你动她一定会付出代价!”
负霜手上用力,苏珺楚立刻闷哼一声,随着负霜力道的加强,苏珺楚不可避免地翻起了白眼,目光渐渐涣散。
卫烜愈发惊惶,眼底溢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惧与绝望。
这半年来负霜表现得太过无害,使得他们压根没想到负霜会这么肆无忌惮。
不,也有可能,只有他和苏珺楚没想到。
负霜朝他微微一笑:“麻烦快点吧。”
僵持片刻,他终是不敢拿爱人的性命做赌注,不甘心地低了头,含恨认输:“我说,我交代,我都交代,与楚楚无关,是我一人所为!”
像是怕负霜不信,也怕负霜继续折腾苏珺楚,他赶紧将事情的经过悉数说出。
负霜松了手,苏珺楚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这次的旱魃作乱确实与天师联盟,不,与前天师联盟脱不了关系。
堰桥是几百年前就诞生了的旱魃,被四大家族的祖上遇到,他们没把握能直接灭了他,便用了保守些的法子。
那时候封建社会,人命如草芥,他们用买回来的奴隶豢养堰桥,后来诱哄着封印了他。
这事儿被代代相传,本意是告诫后辈绝不能把他放出来,免得他为祸人间。
说白了,即使他们已经调教好了堰桥,但心里还是把他当做野性难驯的猛兽看的,压根没想到堰桥真的把他们的话奉为圭臬。
卫烜他们本来也遵从古训,但负霜的打压使得他们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放出旱魃,让其作乱,人为制造灾祸然后再在某些权贵的耳边旁敲侧击,让他们得以以救世主的姿态受到官方的支持,好东山再起。
负霜知道了全部的经过,转身便要离开,她身上带了录音笔,这些虽然不能作为证据,但是足够钟九道他们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涉及妖邪的时候不需要那么完整的证据链,有证据即可,想必那几位丧命的人身上还有活祭符,这些足够定卫烜与苏珺楚的罪了。
就在负霜踏出病房的一瞬间,卫烜喊住了她。
“你以为你赢了吗?你错了,是我们赢了!”
他眼底含泪,眸子里却悄悄爬上了一抹痛色。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与苏珺楚都只能是弃子了。
他歇斯底里地叫嚣:“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槐道,我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