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主事沈长江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道:“大如所言固然有理,但今日我等论辩的是同窗之间欺凌之事。沈某觉得每个人出身不同,性格不同;相处日久之后难免意见相左,产生摩擦;用‘欺凌’二字明显是有些言重了。即便是有人言行跋扈张扬了一些,小惩大诫一番也就是了,何须搞得如此兴师动众,好像犯了多大的罪过一样。”
墨家主事墨守成闻言摇摇头道:“法家向来是以严苛着称,怎么沈先生今日变得如此宽厚了?不知沈先生可曾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先祖曾言‘兼相爱,交相利’,不知换位思考,一味以己度人,法家的公正之心你放到了哪里?”
众人闻言不禁暗暗点头,尤其是那些遭受过欺凌之人。
沈长江却是不以为意,道:“上纲上线,小题大做;若是当真有人违法乱纪,我法家自会依照律法查办。可是这小孩子之间的矛盾,能有多大的影响,又违背了哪条律法?”
墨守成闻言气恼至极,刚欲开口反驳;只见韩继愈走到沈长河跟前一把将其推倒在地,而后笑道:“哎哟,不好意思沈先生,老夫不过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成想稍一用力你就倒了!”
众人见状,虽然不知道韩继愈是什么意思,但却是难得见到嚣张跋扈的沈家人露出如此窘态,不禁放声大笑。
沈长江尴尬得满脸通红,赶忙起身,刚欲开口却是又被韩继愈一把推倒。四周又是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法家一脉跟沈家人却是一脸铁青。沈长江也不待起身,怒不可遏道:“韩继愈,你这是什么意思?即便你是大儒,也不能如此戏弄于我吧!”
韩继愈抚须笑道:“你可曾受伤?老夫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又违背了哪条律法?你沈家又能奈我何?”
一连三问,直接怼得沈长江哑口无言,只能一脸羞怒地望着韩继愈。
韩继愈却是轻哼了一声,而后正色道:“现在你可知道被人欺凌是什么感觉?”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韩继愈又接着道:“学苑里的欺凌看似没有给学生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心里的屈辱与无助却是影响巨大,甚至影响人的一生!”
“大儒之言有些危言耸听了吧?如你所言那般心理脆弱的能有几人,大多也不过是羞恼两日便也就忘了。”名家主事公孙孝仁摇摇头道。纵横家先生苏标廉向来与沈家跟公孙孝仁交好,闻言赶忙附和道:“若当真有如此脆弱不堪之人,也不过一平庸之辈,即便是日后无所成,又如何怪得了别人!”闻言,那些遭受过欺凌之人皆是义愤填膺,更有甚者已经是眼中含泪。
韩继愈闻言怒道:“你们不去批评,责罚那些犯错之人,反倒在这里羞辱被欺凌的受害者!亏你们还为人师表,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苏标廉闻言怒道:“我二人不过是据实而言,大儒却开口辱骂我二人,实在是有辱斯文。”话音刚落,只听见一老者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依老夫看倒是骂得轻了!竟说出如此荒唐的言论,简直把你家先祖苏季子的脸都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