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这一通前因后果,齐三秋跪在地上,大声哭丧道:“各位官爷,我真没想吃人!都是那虎怪作祟!”
周茫率先问道:“依你所言,那个买鹿的肥胖汉子,是独自一人驾车前来?没有别人?”
齐三秋不曾想周茫会问这个问题,便愣了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秦步云见齐三秋有些迟疑,随即掣出刀,厉声喝道:“齐三秋,莫要扯皮!你若说出实话,还能得条活路,不然我这把鬼头刀可是不认人的!”
齐三秋磕头如捣蒜,慌忙答道:“二位官爷,我不敢扯谎!要不我带你们去姚二喜家,等你们问了他,便知我说的都是真话。”
李卯插话问道:“齐痦子,照你说来,雁荡山的那只甚么虎怪,与俺是一个模样?”
齐三秋又仔细瞧了瞧李卯,道:“小人刚才被土迷了眼,没怎么瞧得清楚。现在一看,那虎怪长得与官爷虽有几分相像,但它是一张黄面皮,不是官爷这黑脸。”
李卯怒道:“你这大痦子自己就黑得不像话,怎地还说爷爷黑!”
齐三秋便又不敢说话了。
周茫见扯得远了,便说道:“齐老哥,劳烦你将那黄色绢子与我看一看。”
齐三秋赶忙递上黄色绢子,周茫接手之后,随即暗以灵力碰触。
不触不要紧,这一触之后,周茫心中登时疑云一片。
这黄色绢子外表寻常,其内却是止不住的灵力流转,细细揣摩,竟是一张符宝残片,品阶少说也有七品。
若在同一品阶,符宝比符箓则要珍贵得多,至于一个完整的符宝,那更是可遇不可求。
周茫手里那些符箓,不论品阶如何,也不论灌入多少灵力,使用一次便是折损掉了。
符宝则是可使用多次,并且只要本体完好,一有灵力,便可催动。
手中这片黄色绢子,虽是符宝残片,但也能催生土遁之术,而且这绢子里所蕴藏的灵力似乎异常充沛。
难怪那老者说官府来几次,这绢子便能保齐三秋几次。
只是这老者究竟是谁?这黄色绢子符宝残片莫不是由他所制?但又如此随意给了这庄稼汉,难道于他而言,这般符宝残片乃至完整的符宝,也只是寻常之物?
更有一点,在逐月宗藏书馆里,关于符宝的那几本经书,周茫不知看了多少遍,其中有一条法则不断被提起。
便是符宝的“认主”法则。
所谓符宝认主,指初次使用符宝时,不论符宝是何种相性、品阶和类型,使用者须得以自己的灵血来催化符宝。
灵血,便是带有灵力的血液。
只有吸纳了灵血,符宝才能起效,此后也只能由献出灵血者才能发挥符宝的各种道术。
同样,这一认主法则在符宝残片上也是如此。
颇有些一对一作业的味道。
但这片黄色绢子,先由那山羊胡子老者所演示,转交给齐三秋后,滴了齐三秋的血,却是又能催动土遁术。
是山羊胡子老者神通太大?这认主的法则在他那里失了效?
或是这齐三秋在装傻充愣,其实他也身怀灵力?
想到这里,周茫一手拿着黄色绢子,不紧不慢地说道:“齐老哥,这绢子不是凡物,只怕会损你寿元,你且将手与我看看。”
齐三秋一听,没有丝毫犹豫,忙将胳膊伸了过来。
周茫只手一搭,用灵力细细一探,却觉齐三秋体内完全空荡一片,根本没有一丝灵力的痕迹。
真是奇怪。
周茫遂收了手,掏出一枚止咳润肺的寻常丸药来,与了齐三秋,开口道:“你已被这绢子吸走了不少气血精力,必须马上服下这枚九转大补丸。”
齐三秋接来便吞,只觉这药丸吃在嘴里甜滋滋的,确实比那甚么土遁术灰头土脸的滋味好受得多,遂又向周茫不住道谢。
周茫想起了甚么,又问张氏道:“齐家嫂子,齐三秋说这黄色绢子是一位山羊胡老者给他的,又说那老者曾来过这院子里,你们便是一点声响没听到?或是可曾见到那老者?”
张氏摇头道:“官爷,俺没见过那甚么老者,但那天夜里,我男人确实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后来他突然进屋叫醒俺们,又与俺们说官府要来抓他,又说他自有办法,让俺们到时只说他丢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