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细想,齐三秋又听到姜老庄主说道:“恭迎山神爷爷!”
“只有你们几个?他们怎地不跪?”一道厚重的人声传入众人耳内。
齐三秋心想,难道这便是那山神爷?完了,山神爷嫌我们没跪,但这姜老庄主也没提前说啊。
正暗自慌乱时,却听到姜老庄主从容不迫地答道:“禀山神爷爷,他们尽是些粗笨汉子,原是不配跪山神爷爷的。”
“哈哈……”那道厚重人声先是一阵大笑,随后说道:“姜老头,你真有意思,今日我便准你们上山吧!”
一语未了,齐三秋只觉一阵风起,空气中那股腥气也随之淡了不少。
不一会儿,众人耳内又传来姜老庄主的声音:“好了,大家取下布带吧。”
齐三秋取下布带之后,往前一看,只见那大青石上摆着三种吃食,分别是蒸馒头、炸面团和卤牛肉。
在一堆食物旁边,又另外放着一大壶酒。
姜少庄主也一改先前的冷淡语气,正热情地招呼众人:“来!这些都是山神爷爷赏赐下来的!咱们都来吃啊!”
姜老庄主也笑道:“大家吃饱喝足了再上山,只是量小的兄弟莫要贪杯,喝醉了可没人背!”
齐三秋见众人都吃得热热闹闹的,也就跟着姚二喜一同吃了肉,又喝了一碗酒。
待吃喝一番之后,那三个仆从又收拾了碗碟和剩下的食物,姜老庄主便指着大青石道:“咱们今日还是走这条路。”
随后,两位庄主、三个仆从和包括齐三秋在内的一十七个猎户,共是二十二条汉子,依次绕过了大青石,逐步往山上走去。
三个仆从走在最前头,中间是二位庄主,一十七个猎户则是充作队伍的尾巴。
那三个仆从皆是身强力壮的大汉,身上各自背着一大件装了碗碟的包袱,手上又另外握着一把精钢大柴刀,逢草就扫,遇树便砍,以此给身后留下一条小路。
说来也奇,齐三秋先前也来过雁荡山,他隐约记得这山是一座树木稀疏的大荒山,却不曾想会变得如今这般草木茂盛。
兴许是自己记错了吧。
但眼下也由不得齐三秋想这些事情,因为他实在有些累了。
先说三个仆从,带着行囊不说,又一路披荆斩棘,却没有丝毫放慢手中活计,一看便知是功力颇深的练家子。
那二位庄主,姜少庄主自不必说,连那姜老庄主也都是大气不喘,只将这山路走得如履平地。
而那一十六位猎户,包括姚二喜在内,皆是穿山度岭惯了的壮年猎户,虽有些出汗,但也不至于撑不住。
唯有齐三秋,他以往虽也打猎,但都是在小山坡上折腾,忽然在这大山里奔走穿行,只觉精力上有些吃不消。
不过齐三喜兀自憋着一口气,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姚二喜身后,既不想由人看扁,更是为了知道到底能不能白捡一头野物。
齐三秋想得也简单,若真能白捡甚么野物,那以后继续来。
若捡不得,也只当自己痴心妄想,被姚二喜骗去一只兔子,下次提防着就是。
约莫走到半山腰时,前头的三个仆从忽地停了动作,探着身子,其中一个仆从回身向姜老庄主低声禀报了几句。
姜老庄主随即上前一看,接着以手下压,示意身后的人群停止脚步。
姚二喜与齐三秋悄声道:“前面有东西了,待会儿你只跟着我,我做甚么你便做甚么。”
只见这群猎户自觉分作两拨人,一拨朝左,一拨朝右,正是包绕迂回起来。
齐三秋点点头,随后跟着姚二喜向左边方向兜着圈子走,站定了位置。
齐三秋往前一望,发现眼前却是一大片空地,长宽约有一、二百丈,没有灌木与高树,只生着一层浅浅的草皮。
在空地中央,另冒着一股水泡子,好似一口天生地造的水井,又似一湾深不见底的野潭。
二位庄主此时皆是躬着身,蹑了步子,既缓又静地向那股活水走去。
齐三秋不禁好奇,那水泡子四周分明是一片空荡荡的草地,他们怎地这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