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鸾脸色一变再变。
没想到,第二波余震来得这般快!
无数个念头奔涌在沈青鸾心头。
那个孩子救出来了吗?他孩子是否安然无恙?如今还在山上吗?会不会第二次受到伤害?
无数个念头交织之下,却是一个深切得让沈青鸾不愿去想,却也无论如何无法忽视的念头。
他怎么样?
一行人围着方丈问个不停,唯沈青鸾心中纷杂,不住地瞄着下山的小径。
心中担忧即将到达顶峰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自树影后错影而出。
是他!
君呈松怀中抱着一个小包,见着沈青鸾,眉宇间的兴奋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沈青鸾朝方丈那瞥了一眼。
但见那群人注意力全都被寺庙里的僧众吸引,无暇顾及旁人,便不动声色退开,朝君呈松迎了上去。
“青鸾,我——”
“你辛苦了。”
她连眼尾处都浸蕴着和煦的笑意。
君呈松被受宠若惊的欣喜给砸得晕头转向,激动得险些把舌头咬断。
“不辛苦。”
沈青鸾极其自然地伸手将他怀抱着的婴儿接过。
小小的人儿也不怕生,冲着沈青鸾甜甜一笑,压根不知道他有两个极亲的人已经先后离世了。
沈青鸾心中既怜又软,冲着君呈松说话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你虽不觉得辛苦,我却觉得忧心,瞧你,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我的马车里有上好的伤药,你去上些药吧。”
说着又转头吩咐沈新月带他去马车上,将伤药给他。
这会,君呈松可真是被砸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晕乎地跟着沈新月去了沈家的马车,上马车的时候,飘飘欲仙得仿佛整个人踩在棉花上。
再一进那满是熟悉味道的马车,坐在软得仿佛长在他屁股上的垫子上,整个人逍遥得宛若升天。
哪还记得什么泥石流,什么孩子。
那头,沈青鸾命人将马车赶得更远些,方才抱着孩子回了人群面前。
“这位夫人。”
正堵着方丈问个不停的人俱都回头看来。
为首的妇人见得沈青鸾手中怀抱着的襁褓,神色先是一顿,随后就是一喜!
“阳阳!”
激动地扑到沈青鸾面前,伸手就将孩子从她怀里抱了去。
沈青鸾沉默着,抬头,隔着妇人与方丈遥遥对视。
意料之中地看到了方丈眼中的惊愕、惊恐,和恍然大悟。
这么短的时间,君呈松将孩子救出来,他做了什么不必猜就能知道!
知道了内情之后,再看妇人脸上劫后余生的欣喜,就显得毛骨悚然了。
方丈捏着佛珠,微不可见地朝后退了几步,就听见妇人满是感激和急迫问道:
“你将阳阳救了回来,我朱家铭记姑娘的大恩大德!敢问姑娘可见到我家老爷和我那媳妇?”
沈青鸾定定地看着她,哪怕极力掩饰,神色中也是透着怪异。
妇人却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是庆幸地喃喃:“阳阳没事,我家老爷他们定然也是没事的。
姑娘可是在山里头见到他们了?只要帮我找到人,金山银山随你搬。”
沈青鸾默了片刻,妇人登时急了,“姑娘,你快说呀。
若是怕我不给银子,我家便是城北员外朱家,姑娘只管上门找就是!”
城北员外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