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们回去吧。”
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嚎响起,却是君倩从角落里冲了上来,跪在君鸿白面前,泪流满面。
“母亲……不,沈姑娘对我们镇远侯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对我和远哥儿也是照拂无比。
她跟您和离,也是心灰意冷失望至极之故,您何必如此纠缠,让她怨恨,也让她瞧不起咱们君家呢!”
君鸿白怔愣着踉跄三四步,垂头,满眼不可言说的震动。
嘴唇嗡动半日,良久才缓缓开口:“好,好,我的倩儿,终究是长大了。”
君倩呜呜低哭。
君鸿白却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沈青鸾。
她虽然从镇远侯府离开,却将最珍贵的品德留了下来。
思及往日,君倩虽然天真可爱,却满眼都是算计。
是自己品行不端又太过纵然,导致一双儿女都长歪。
如今他虽然想让沈青鸾继续回到侯府教养子女,可若是以此等卑劣手段达成目的,他的儿女从中又能学到什么?
就像沈青鸾说的那样,学到他的汲汲营营和不择手段吗?
君鸿白长长吐了口浊气,俯身将君倩扶起,又拉着君远的手,终于第一次直视沈青鸾:
“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杜绵绵她屡次算计你,我会替你出气。”
待接触到沈青鸾眼底的嘲讽,君鸿白还是止住了话头,只留下一句:“无论如何,我心里都有你。”
便拉着两个孩子转身离开。
沈青鸾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背影,确认他是真的走了,而不是在耍什么花招,才拉着沈新月回府。
沈家府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那些看热闹的视线。
门内,沈青鸾松了沈新月的手,提裙越走越快,直至踩到裙摆绊了一下。
珠珠眼疾手快扶住她,“夫人小心。”
沈青鸾站直身子,猛地甩了下袖子。
长长的软质披帛居然在空中鞭打出响而沉的声音,预示着披帛的主人如今处在深重的怒气之中。
满院子的人都安静下来,不敢吱声。
是吧,该生气吧。
能不气吗。
自打和离后,麻烦一茬接一茬的来。
就算是泥菩萨也该有火了,更何况沈青鸾本就是个肆意洒脱之人。
“珠珠,你到府上叫几个好手。”
沈青鸾忽然开口,珠珠怔愣了一下,傻乎乎道:“啊?”
沈青鸾扭头,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要君鸿白这个王八蛋,一个月下不来床。”
她神情很平静,却让珠珠后脖颈发凉,仿佛平静的神色下,蕴含着无边的怒火一般。
“愣着干什么?”
翠翠猛地杵了她一下,“还不赶紧去,若是晚了人可就跑回去了。”
“哦哦!”珠珠恍然大悟,快手快脚跑了去。
沈青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才觉得心口郁气略微散了些许,重新提步往屋子里走去。
余光瞥到沈新月呆愣着没有动弹,沈青鸾停下脚步,回头:
“方才君远一说起陆氏你就格外激动,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