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凌司泽将他的日常用品拿出来摆好,衣物拿出来挂进了衣柜,方便他取用。
冰蓝色的低马尾随着他的动作在脑后晃悠,恍惚间令许言想起了五年前初见时的画面。
那时的他对这人一见钟情后便回去对你兄弟们大放厥词,说他遇见了命定的爱人,一定会将人追到手。
而兄弟们一个个咋咋呼呼地说他铁树开花了,帮他出各种馊主意追人。
然而那句话说得很对,明天和意外谁又知道哪一个会先到来呢?
一支部队被活生生打得撤了编,最后只剩下了寥寥三人,还人人不是带伤就是身体残缺。
曾经他放下豪言壮语时有多自信,此时此刻就有多讽刺。
讽刺到哪怕所爱的小蝴蝶就在自己的眼前,哪怕知道小蝴蝶也喜欢他,他却已经连触碰小蝴蝶的资格都没有了。
那只自信又肆意的大猫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着走到哪儿就会将灾祸带到哪儿的灾星。
一阵清浅的桃花香陡然接近,成长得越发绚丽夺目的蝴蝶主动飞进了遍体鳞伤的大猫怀中。
凌司泽小心得拥抱着许言,微微抬头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许言的唇角。
刚刚他收拾到一半不经意地回头,发现许言正目光空茫地盯着他发呆,眼底压抑着令他看不真切的黑暗,原本通透漂亮的蓝灰色猫瞳都浑浊了起来,给他一种这人下一秒就会后退一步跌进深渊被黑暗彻底吞没的错觉。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走过去抱住了他,一阵阵汹涌而来的心悸才稍稍消停。
“你怎么了?”
听到凌司泽担忧地询问,许言这才回了神,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被亲了?
许言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凌司泽之间的距离,“剩下的我自己收拾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凌司泽双眼的血红色深了几分,但看向许言的目光依旧柔和,“你饿了?那我们先吃饭,东西吃完饭后我再继续收拾。”
说罢便拉着许言将人带到餐桌前坐下,取下防尘盖,饭菜的香味顿时飘散开来,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勾得人食指大动。
只不过没有任何一道菜有辣椒。
察觉到许言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凌司泽好笑地道,“怎么,受伤了还想吃辣椒刺激刺激伤口?”
许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没有。”
身为飞行员,左手的灵活度也是受过一定锻炼的,所以他用左手吃饭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无视凌司泽失望的表情的话。
算了...就让他稍微任性一下,谈三天的恋爱吧。
于是许言故意用力地用筷子压在了左手无名指的伤口上,本就尚未完全结痂的伤口顿时就溢出了鲜血,滴落在雪白的餐桌桌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