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消失了。
没有始作俑者,没有人去偷,去抢。
它自己消失了。
搜索进行了数周时间,却一无所获。
消息被封锁,并在一段时间后秘密递到了福泽谕吉以及森鸥外的桌上。
当然,异能特务科与军警的高层知道得更早些。
兹事体大,甚至会影响到横滨未来的存亡。
*****
“太宰,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说话的是位白色头发的严肃中年人,身着和服,腰杆笔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正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
围桌坐着的只有两人,其一为福泽谕吉,余下一人看起来比他小许多,是个后辈。
这位脸上写满“我不想加班”的深棕发色年轻人脖子与手上缠着绷带,身上随意套了件米黄色大衣。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也不知道先前在做些什么事情。
“上一个事件刚刚结束,我还想多悠闲两天呢——”他让自己以一个极其懒散的姿势趴在桌上,语气闷闷不乐,“我正好好地在进行入水,结果什么话也不说就叫敦君把我带回来。”
说着,他猛地抬头,神色认真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这一次入水——我本来有种很强烈的预感,那就是,我或许可以成功自杀!”
随后他怏怏低下头,语调也随着表情的变化而显得低沉而颓丧:“结果——啊——再次失败了~拜这个事件所赐!”
“我问的不是这个事件对你的影响,太宰。”面对这样恶劣的态度,福泽谕吉完全没有什么恼怒的情绪,他严肃地指正道,“我问的是,在你看来,这个事件对于整个横滨的影响。”
“对横滨吗......”太宰的神色依旧充满了不正经,嘴角向上勾了一下,直起身,托着下巴,眸子内暗沉一片,“这是一场大乱局的开端呢。社长,你不会不清楚。”
他恍若是换了一个人,语调中透着一股浓浓的嘲弄:“没有人会相信‘书’是无缘无故消失的。目前这个事情还能被隐瞒下来,可是一旦此事被以某种途径曝光,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太宰变了个腔调,似乎在模仿某个人:“这一定是放出来骗人的幌子!”
“横滨的势力想要藏私!”
“一定是他们对‘书’有了进一步的研究,掌握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情报——”
“是有什么人用奇特的异能盗走了‘书’,此人一定还在横滨。”
太宰停下模仿,接着说道:“那些对‘书’垂涎已久的势力宁愿相信任何离奇的解释,却绝对不会相信,‘书’只是消失了。”
“他们对‘书’的每一个动向都趋之若鹜,当得知‘书’不在任何一个势力手中的消息,乱局就开始了。”
他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冰冷,语气也随着话题转变而逐渐沉了下来:“会有源源不绝的势力来到横滨,搅乱横滨的局势,从欧洲,从美国,从澳大利亚——”
“若是不加以制止,横滨会成为一片废墟。”
*****
横滨依旧如往常一般熙攘着,对未来有可能发生的可怕转变一无所知。
“到手——”
松旭斋千夜将一份文件塞入书包。
他拥有年轻的面容,以及一头略显凌乱的黑色半长头发。
他的脸庞干干净净,笔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文人们喜欢戴的金丝边眼镜。
而镜片之后是一双暗红的眸子。
就是这么一副算得上文质彬彬的面容,配上他那一身孬气,却又多了分不一样的韵味。
他伸手推了下眼镜,又将险些从肩上滑落的书包向上拽了些许,抬眼扫过不远处被警车堵塞的道路,像个不明所以的路人般嘟囔着:“真是倒霉啊——路堵塞成这个样子,坐公交车够呛的......看来不得不多走一段路去电车站点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被阴影遮蔽的脸上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身后高楼警铃大作,警车拖着刺耳长鸣在建筑前急刹——不过这一切是那位“魔术师”做的,和他松旭斋千夜有什么关系?
千夜将手插进口袋,握住其内的两个微缩耳机。
随后就这么光明正大地随着人流,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
比尔伯勒·诺伊曼摘下耳机,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同时移开的还有他的手。
包裹着电脑的白光随着他的松手而瞬间消散殆尽。
就在刚才,他完成了伊藤文一手下最大公司的数据入侵,并且辅助千夜完成了潜入与文件盗取。
他是一位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倒也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如果要形容的话,我或许更应该将这种状态描述为:缺乏运动又长期不出门所导致的气血不足。
他的发色是纯粹的白,而双眸是剔透的琥珀色。
然而若是你见到了他,第一眼看的绝对不会是他梳理整齐的白色头发,好看的琥珀色眸子,亦或是清冷而没有什么神色的面庞。
你第一眼注意到的应当会是轮椅,以及那两条无力垂落的修长的腿。
比尔伯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拉了几下,很快就在邮箱里找到了某条黑底白字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