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光和七年,一月。
涿郡,楼桑里西北处有个庄园。(勿杠,除非你告诉我之前这地方叫什么,我改)。
地方不大,只有一百多亩地十几家佃户,还在地段不错,左边是就是一条河,灌溉起来极其方便。
这两年闹旱灾,庄园靠着这条河倒是没受到影响,不过今年不同,河里的水就要干了,再不下雨的话来年肯定是颗粒无收。
看着窸窸窣窣的麦田,田边一位快五十岁的老汉五官都快拧成一团,唉声叹气的指挥着佃户播种的小麦。
“再不下雨,今年家里可就没吃的了。”
望着天空,田地内的佃户愁容满面,这些粮食交给主家后,他们能剩下的可就不多了。
“刘管家!刘管家,少家主醒了,少家主醒了!”
一个穿着灰色短衣的少年,满脸激动的高喊着跑到田间。
刘达神情一怔,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迈步冲了过去到那少年面前。
“你说甚?!”
“少家主醒了。”
……
庄园内一处正北朝南的院落卧室里的木床上,刘耀缓缓的睁开眼睛,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脑袋。
“我没被砸死?”
那么大的机械从天花板砸下来,都没把自己砸死?
这是走了狗屎运了吧。
刘耀为自己的命大叹息,可当他抬头看向四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顿时变的错儿。
夯土墙、茅草顶,满地黄土……
这是哪个老乡的家里?
为什么没有人送他去医院?
那个土肥圆经理不会狠心的把他一个人丢下吧?
刘耀想要坐起,后脑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用手去摸了一下,刘耀愣住了。
后脑勺上竟然长了两个包,一个是被砸后肿起来的,另一个……
他用手又摸了摸,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诧异。
什么鬼?
“我长头发了?”
人到中年,发福脱发,原本的黑森林变成了地中海,可是现在……他头上竟然长出了头发,而且还有人帮他绑了起来。
不对!
刘耀缓缓的坐了起来,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原本发福的身体变的格外瘦弱,这大腿还没有之前他的胳膊粗。
身上也穿着一件灰不溜秋的古装,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反正不是现代的。
“不对,不对劲啊……”
“少家主!”
刘耀正疑惑着,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中年人,当他回头望向坐在床边的刘耀时,眼中泪水翻涌了起来。
“总算是醒了啊。”
一声哀嚎,刘达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模样忽然诚恳,双手合十冲着上方拜着:“谢过神灵,谢过神灵,保佑少家主苏醒。”
这一幕让刘耀一头雾水,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你先等等,你哪位啊,还有什么少家主,你先给我解释解释?”
“额……”
刘达脸上刚刚洋溢起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惊慌的看向刘耀。
“少家主,您什么都不记得了?”
“额……应该是吧。”
我记得啊,我叫刘耀,今年三十六,家住……
“对对对,医者之前有过嘱咐,您头部受创,即便是醒来也可能会得离魂症,不过没事,少家主想要知道什么,老仆一一说给您听。”
刘达眼泪滴溜溜的从眼角滑下,看的出来他很伤心,但是吧……
刘耀顾不得他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错觉,他好像回不了家了。
“此事说起来,都怪那大耳贼刘备,若不是他,少家主也不会遭此一难!”
刘达咬着牙根,忿忿不平。
刘耀却愣住了,他是不是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刘备,是那个三国的刘备吗?
应该不是吧,老天不会和他开这个玩笑吧。
……
半天后,刘耀双目无神的仰望着头顶的茅草屋顶,刘达看他忽然呆滞,以为是他听累了。
“是老仆贪心了,想让少家主快些恢复记忆,却忘了您大病初愈,老仆先去找医者为您复诊。”
“嗯。”
淡淡的回了一句,目光送着刘达离开屋子后,刘耀长长的叹了口气。
光和七年……刘备……中山靖王之后……
前世刘耀祭祖的时候,看过族谱,他们这一支确实是汉中山靖王之后,但和刘备没什么关系,只是同住在楼桑里一个不被历史记载的小人物。
楼桑里住着的一半人都姓刘,都是刘胜的后代,所以所谓的中山靖王之后没什么稀奇的。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穿越到了汉末。
而且还没穿越前,原主就已经和刘备结仇了。
还被刘备一棍子砸死了。
原本的刘耀,在楼桑里是个混不吝,但因为家里是个小地主所以还有些家资,可三年前他父亲突然病重,为了给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儿子谋条出路,便给他买了一个里魁的官职。
所谓里魁就是后世的里正,百家为一里,十里为一亭,这职位还不如刘邦的泗水亭长。
即便如此也花费了刘耀家大半家财,可刘耀还没上岗,他父亲就去世了。
按照汉家礼节,父丧后刘耀要守孝三年。
所以和里魁的位置也就空着了。
没了父亲管束,刘耀更放飞自我了,不耕作也不读书,成日里除了守灵,就像个街溜子一样乱逛。
长辈训斥他,他还大言不惭的说道:“太祖高皇帝潜龙时亦不稼不穑,好逸恶劳,然依旧能创立大汉基业,某这是学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