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禁酒探员们的搜查,亚瑟和他的同伴们会将酒瓶装进漆成纯黑色的木质棺木里,再在上面盖上一层白色的薄纱,最后再用钉子把棺材盖钉起来。以此来躲避探员们的搜查。
碰到禁酒关卡时,只要对那些禁酒探员说棺木里的尸体是因为感染霍乱去世的,亟需火葬。那些领死工资的禁酒探员就不会冒险撬开棺木去看里面的东西,反而会催他们快点儿滚蛋。
这个办法屡试不爽。
所以这次运输私酒,亚瑟一行人也是采用了相同的方法,按理来说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在西部,“按理来说”其实就是一句屁话,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不按常理出牌。
当亚瑟还信心十足的以为这次运输不会出现任何差池,丰厚的报酬近在眼前时,一位从蒙大拿来的禁酒探员改变了这一切……
面对一身黑衣,面蒙方巾的运输小队,沿路设卡的禁酒探员命令自己的手下检察马车。
“探员先生,我建议你不要接近棺木,我们正在运送尸体——它生前得过霍乱。”
手下一听,立刻从车上跳下来,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
换做是往常,哨卡的长官肯定已经开口放他们过去了,可这次不一样。
那位嘴上叼着烟斗,从蒙大拿远道而来的禁酒探员命令他的手下道:“你,去打开看看!”
“可,长官......那里面是——”
“就算里面装着你亲爹你也得给我撬开!”
听到这话,亚瑟和他的同伴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这群该死的探员撬开棺木,他们就会意识到躺在里面的不是什么亟需销毁的尸体,而是整整齐齐的酒瓶。
酿造私酒、运送私酒、售卖私酒都是重罪,被抓住就要牢底坐穿——还需要面临高额的罚款,这是亚瑟他们绝对没办法承受的结果。
琼斯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上的亚瑟,又给马背上的约翰递去眼神。
亚瑟立刻就领悟了这个眼神的含义——琼斯想要冲卡。
要么人和酒都被扣在这里,要么赌一把逃出生天,说不定还能及时交差止损——见惯了生死的牛仔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百分之百的一无所获和百分之二十的全都带走,傻子才会犹豫。
只见那位探员手持撬棍一脸不情愿地走过去,爬上马车准备撬开棺木。
约翰突然从枪套里抽出左轮,砰砰两枪将其打了下来。这两声枪响惊醒了其它在哨卡里昏昏欲睡的禁酒探员们,一场火并在所难免——显然,探员们占据人数优势,亚瑟他们绝对不能杵在原地和他们交火,否则就是被人当靶子打。
于是他立即驾驶马车,冲了出去,一边驾驭着马车猪突猛进一边用左轮手枪向禁酒探员们倾泻弹雨。
火星闪烁,烟雾缭绕。
然而那些禁酒探员也绝非吃素的,他们举起连发步枪瞄准身体挂在马上的约翰扣动扳机,密密麻麻的子弹在一瞬间击穿了约翰的身体,后者应声落马,头朝下重重地摔在泥地里,再也没了声音。
“操!那群狗日的打中了约翰!”琼斯破口大骂,随后压低身体向后射击掩护马车撤退。
禁酒探员们见私酒贩闯进了密林,立刻上马去追。
一声声枪响划破寂静的夜晚,惊醒了正在沉睡的树林,数不清的鸟类冲向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在树林上方盘旋鸣叫。
亚瑟就像亡命徒一般驾驶着马车狂奔,可那些禁酒探员却像咬住了他们屁股一样紧追不舍。一连串的枪响让所有人都顾不上思考,因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一颗飞来的子弹取走性命。无论是逃命,还是追杀,每个人都只是在利用自己的本能做出行动,没有一分一毫的犹豫。
又是一连串的枪响。
“——操你妈的!”
亚瑟听见身边的琼斯骂了一句,又瞥见琼斯的身影趴在了马上。
“怎么了!?”
“我被打中了!!真他妈该死!”琼斯强撑着身体坐起身来,向着追在他们身后的禁酒探员们扣动扳机,可些微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亚瑟他们的处境正在持续恶化。
马车在森林中左冲右突,一路颠簸,禁酒探员们的子弹早已在棺木上钻了数十个孔洞,虽然亚瑟没有看到酒液从棺木的孔洞中流淌出来,但他已经隐隐约约闻到了酒香味儿……
当然,他也没办法分辨这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
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可以肯定,那就是这笔交易彻底失败了,他不可能把这一车酒送到顾客手中了。
这个要命的念头不断地在亚瑟的脑海里盘旋着。
——真他妈该死!
不仅搞砸了生意,还马上要失去两名珍贵的同伴……
如果再不想办法脱身,恐怕自己也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亚瑟咬紧牙关,从皮革挎包里摸出一个简易燃烧瓶,点上火,精准地丢在了棺木上,棺木顿时被火焰所吞噬。与此同时,亚瑟飞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与他并驾齐驱的琼斯的马上。着火的马车冲进左手侧的小路,而亚瑟则是驾驭马匹一头钻进右侧的密林。
透过树干之间的空隙,他看到燃着熊熊烈火的马车仿佛来自天堂的使者,通过燃烧自己照亮了整片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