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国之南,居越城,中心广场。
“诸君,吾乃槐安众季苍生,诸位槐国之民可否听吾一言。”
一个男人站在广场高台上,向周围槐国人问道。
周围槐国人望了他一眼,便面无表情地重新开始忙碌自己的工作。
尽管无人回应,也无人在高台旁停留,男人依然开始了演讲。
“槐国积弊久矣,今槐国之勋贵,皆视吾等槐国之民为牲畜,用时累吾身,而不知敛,闲时辱吾志,以娱己。”
“然吾等一生劳累,仅能勉强温饱,终其一生而无所得,只余一身恶病,终于苦痛中结束。生时,战战兢兢,苟活于世,受辱于人;死时,默默无闻,人嫌狗厌。”
随着男人的演讲,渐渐有槐国人被演讲内容所吸引,开始自发聚集在高台边,想要听听接下来这个男人会说些什么,高台周围的槐国人开始越来越多。
“然槐国勋贵,骄奢淫逸,剥民之财以富己,于槐国之民,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宁送之与外国,不回流于国民,今槐民无财,物产流通滞塞,反责之于国民:何不以财市物,刁民也。民曰:无财矣。勋贵则恨之,曰:不努力也。”
话至此处,高台旁已围满了槐国人,众人皆被男人的话语所感染,唤起了共鸣,脸上的麻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齿的愤怒与憎恨。
“槐国勋贵实乃国之蛀虫也,当尽皆杀之,槐国勋贵一日不除,则槐民一日不得安!诸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愿与吾等槐安众共除国贼?!”
男人神情悲愤,慷慨激昂地向台下众人问道。
“老子早就受够了这行尸走肉一般生活,每天累死累活,早上天未亮,鸡未鸣,便要起来做工,太阳落山都还不能休息,整日给那些狗娘养的做工,还要战战兢兢看他们脸色,一天下来工钱也仅够我一人勉强度日,这群蛀虫动辄无事找事,找理由克扣我们工钱,严重的时候,我还要找父母接济才能过活,我还何谈娶妻生子,养家糊口?你说吧,要我怎么干,只要能杀了这些蛀虫,我这条命就给你了!”
台下一人受到演讲感染,直接站出来向季苍生声援,众人受到鼓舞,群情激愤,纷纷表示支持。
“把这些狗东西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季大侠我们愿意跟着你干!”
“铲除国贼,正槐国乾坤!”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如此苟活有什么意思,大不了一死,我也要拖那群畜牲一起!”
季苍生的演讲吸引的不仅是普通槐民的注意,同时也引起了槐国六扇门的关注,在季苍生站在高台上准备开始说第一句话时,六扇门就注意到他了,毕竟六扇门最擅长的就是镇压集会,在演讲开始之前,他们的狗鼻子就闻到了“非法集会”的味道,他们有着丰富的镇压经验,通常在普通槐民聚集起来之前六扇门就将“非法集会”的苗头给扼杀掉了。
但这次却出现了意外。
时间回到季苍生登台准备开始演讲之时。
周六纶,槐国六扇门的一名捕头,长期负责居越城中心广场这一带的维稳工作。
和往日一样,周六纶身穿便衣,和手下的一队捕快融入普通槐民之中,时刻监视着附近的情况,一旦发现有人存在煽动行为,便会立刻将其秘密抓捕,带回六扇门衙门进行审讯、教育,并将其列入重点观察对象,若发现此人存在勾结外国敌对势力的行为,则移交六扇门更上级的部门进行处理。
周六纶等人的存在便是为了扑灭任何可能聚集槐民造成危害槐国稳定的苗头。
在槐国勋贵眼中,防民甚于防川,槐民随时都可能“背叛”自己,变成敌人,所以一定要严加管控,不能给槐民一点机会给自己“添乱”。
“诸君,吾乃槐安众季苍生........”
季苍生刚一开口,周六纶的第六感以及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这必将是一场恶意煽动行为、槐民非法集会的开始。
当即,周六纶便使用秘法向周围六扇门队友进行传音:“兄弟们,中心广场高台上那人恐要蛊惑槐民,速速随我拿下此人。”
“这位六扇门的朋友,你可不要捣乱哦。”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周六纶耳中,霎时,周六纶感到一道恐怖的气机将自己锁定。
“是谁......”
话音未落,周六纶便发现自己无法再说出一句话,接着便感到天旋地转,视野突然降低,然后看到了远处站着一具无头尸体。
“那是....我?”
周六纶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中心广场周围,同时多了数具无头尸体,附近的六扇门捕快均被枭首,一阵风吹过,尸体全都化为灰尘,随风飘向中心广场外,而中心广场的槐民皆对此毫无反应,似乎并未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槐国,多事之秋,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