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槐安的槐花花期比往年迟了几天,赶在了五一前后。
而山里的槐花,比山脚下开的又要晚一到两周,所以,麻子道长才能在这五月中旬还能采到新鲜的槐米。
看到梁栋,麻子道长指着斗腔里的槐米,笑着招呼道:
“梁施主,今天你们有口福了。”
梁栋笑道:
“赶上了饭点儿,自然是要叨扰道长的了。”
“只要梁施主不是来赶我走,你什么时候来,我都热烈欢迎。”
“道长言重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有人来赶道长走的。”
“梁施主要在这九龙山发展旅游,定然会大获成功,到时候,这里游客络绎不绝,叫我老道还怎么清修?老道我十八岁跟随数十师兄们下山抗倭,八年后,仅我一人归来,途径这座空道观,便在这里安家落户,这一住就是七十三年。茫茫中,一切自有定数,我也是时候离开了……”麻子道长不疾不徐地说。
虽为修道之人,想起那些浴血沙场的同门师兄,麻子道长还是忍不住有些鼻子发酸。
“上马杀贼,下马渡人,唯有道教方称得上我们的国教啊。”程阳秋也不禁感慨道,“不知道长道号怎么称呼?”
麻子道长打了个稽首:
“贫道道号丹阳子,大家都叫我‘麻子道长’,施主不妨也这么称呼贫道就是了。”
“莫非道长就是幺幺五师的那位?”程阳秋吃惊地问道。
麻子道长摆摆手:
“这个就不要提起了吧,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准
备膳食。”
待麻子道长进去之后,程阳秋对梁栋道:
“解放后,杨将军曾多方寻找过这位道长,没想到他竟然躲到了这里。”
梁栋却在掰着指头:
“十八加八等于二十六,二十六加七十三等于九十九,也就是说,道长今年九十九了?你们感觉像吗?”
程阳秋笑道:
“世外高人嘛,在他身上发生什么都不必大惊小怪。”
“以前何叶的爷爷每年都要来拜访道长一次,他对道长的养生之道,推崇备至!除此以外,道长还擅长治疗疑难杂症……”说到这里,梁栋忍不住摇摇头,“可惜啊,这样的高人就要走了。”
“你们可以试着留他一下嘛。”程阳秋道,“如果你们要在这里发展旅游,不如就把这个无名观作为重要景点,重新修缮一下。”
“世外高人的境界,又岂能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揣度的?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你说得也有道理。”程阳秋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