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运使大人,这次的铁矿我们清点完了,没任何问题。”慈眉善目的老人递过来两份文件,“您在这上面画个押,这事就算结束了。”
满脸阴沉的李嗣沉默着接过老人手中的文件,铁矿是卫北列省最为重要的资源之一,其押运的规矩繁多,涉及铁矿运输的各级人员都要签字画押,以确保在运输过程中不出问题。
“好了,好了。”老人笑着将其中一份文件叠好,收入怀中,另一份交给李嗣,“这您可得收好了。”
李嗣收好文件,简单地向老人拱手告别,这虽然是他第一次来到南离,并且时间还很充裕,但他全然没有任何在城里逛一逛的意思。
他带着押运铁矿的八十名玉勇正准备离开南离,迎面却碰到了向着城北赶去的南离玉勇。
李嗣心里觉得奇怪,明明长垣外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最近也没什么叛乱之类的事情,为什么南离的玉勇会突然集结?
“你们是去干嘛的?”他冲着带队的军官大喊。
“我们在执行赵大人的命令!”军官头也不回,“有妨碍者,军法论处!”
执行什么命令?
李嗣满脑子的问题,但跑步前进的玉勇们却没给他问出问题的机会,他还想追上去看看,又被人给拦住了。
“执行军务,无关人等远离!”
“我是门下督!南阳的门下督!”李嗣拿出自己的符牌,“让我看看!”
“大人,你就是南阳的经略使也不能干扰军务,这里是南阳!”军官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您要是再往前走,就休怪我冒犯了!”
李嗣只得作罢,他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队玉勇走出北城门,随着城门落下,偌大的南离城中,就只剩下他和他手下的玉勇。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李嗣心中久违地生出一股不安感——之前在战场上,他也同样出现过这种感觉,那是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反应,在提醒他阴影之中隐藏着某些危险。
“警惕一点,都把耳朵给我竖起来。”李嗣向手下的玉勇们低声喊道,“情况有点不对……”
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没两分钟,南离南面的城门突然传来开启的响动,那声音并不算大,但在此时显得尤为刺耳。
玉勇们齐齐向城门的方向望去,起初,夕阳下的城门外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异样。
然而在第一声惨叫传来后,事态出现了变化。在人群中,李嗣一眼就找到了惨叫传来的方向——南面的城墙。
此时由于玉勇已经尽数出城,城墙上站岗的士兵只有南离的役农民兵,李嗣很快看见一个人影被从城头抛下,一声闷响,想必是没了性命。
“拔刀!情况有变!”
李嗣向身后一喊,八十名玉勇刀剑出鞘,紧盯着城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