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娇舒服地眯着杏眸,泡在热水里,旁边绣玉正给她身上舀着热水。
直到这会儿,她才终于有了点成为王府细姐的感觉,先前她总觉得自己哪是细姐啊,分明就是个小倒霉蛋——
突然莫名其妙被内廷司选中,被作凑数地送来了袭王邸任人欺凌。
简直是无妄之灾!
“魏细姐生得真水灵,面若桃花,瞧着就跟才十四五岁似的。”绣玉轻轻擦拭着清娇细腻的肌肤,一边笑盈盈地夸赞道。
可清娇听到这话,却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睁开杏眸,诧异地看向绣玉,故作随意地问道,“十四五岁怎么了?我不能是十四五岁吗?”
绣玉听了清娇的话,还当清娇是在跟她逗趣呢,顿时捂嘴笑了起来,
“主子您若是十四五啊,那内廷司的公公们可都要挨板子了。哪个正经好人家会纳尚未及笄的小娇娥进门?那都是外头的流氓地痞才能做得出的缺德事!”
清娇呆呆地听着绣玉的话,一股她是被拐卖来的错觉油然而生……
水雾弥漫间,绣玉也没发现清娇的异常,还在自顾自地笑说着,
“您嫁的可是皇子,怎么可能跟外头那些小混混似的,做出这种禽兽行径?”
“更何况主子您几位都是来指导殿下开荤的,年岁格外要大些,内廷司怎敢弄十几岁的小宫女来糊弄事?那是让她来指导殿下,还是殿下指导她啊?”
“谁知道那宁细姐是使了多少银子才进来的,哼,进来了又如何,一个商女罢了,殿下会选她吗?”
清娇看着绣玉提起宁细姐时一脸鄙夷的神色,怔愣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内廷司挑选送来的宫女都是年长的?!
难怪先前宁细姐提到她才十七岁时,神色那么炫耀得意,她当时还奇怪呢……
那她、她是怎么回事?!
小人儿震惊愣愣,乖乖地像个小木偶般任绣玉摆布,久久难以回神儿。
她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可却又想不通——
对谁的阴谋?那祖宗的?可把她弄进来又有什么用,她顶多就是年纪小不会“指导”,难道还能给他“指导”坏了?这东西应该……没那么容易坏吧?
清娇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反倒是越想奇怪越多。
等清娇沐浴梳妆好,外面早已暮色四合。
今夜的袭王邸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胡良人的妙宁斋外挂了两条巷子花灯,花香四溢,馥郁清幽,整个王邸都能隐隐约约地闻到。
谭细姐的院子里则是不知挂了什么灯,一闪一闪,亮极了,清娇在自己院里都能瞧见,好似是能拼出个什么字来,她认真地看了好半天呢。
清娇的安宁斋里也点上了灯,绣玉带着小婢们,将清娇闲来无事做的花带都系到了安宁斋前后的巷子里,也算是“准备”了点东西的。
而某小人儿则是在她们忙活的时候,忙里偷闲地吃了个晚膳。
吃饱后,清娇坐在院子里消食,嗅着胡良人那边的花香,看着谭细姐院里的灯闪,心里却总隐隐感到不安。
她看向到今夜安静得出奇的月宁斋,不禁轻轻蹙了黛眉,总觉得不太对劲……
此时,前院。
宁细姐笑容满面地从正堂出来,与身旁的绣姚对视一眼,得意的眼神里难掩激动。
“回去后你就去盯着安宁斋的动静,那小贱人偷情的奸夫一来,你就即刻来正院请人捉奸!”
绣姚眼中淬着冷笑,“是,奴婢明白,方才那公公说,殿下今夜定会来瞧,那奴婢可就提前祝细姐您拔得头筹,前途无量了!呵呵……”
宁细姐在绣姚的恭维声中,愈发得意,勾画精致的眼眸中兴奋攒动,早已是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