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鳞比被儿子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为了不打开自己的新世界——开荤揍孩子,她只好掏出手机打给林邑来,此刻时间已是晚上9点,电话一接通那边就接起,
“林邑来你在家吗?”
“我在回家的路上了,怎么了,20分钟就能到家。”
“行,等着。来,屿森,你爸爸在电话里~”
“daddy?”
“what’s wrong,eason?”
“can i go to your house tonight, i miss you.”
“of course, could you pass the phone back to your mammy please.”
“嗯~好的,那我现在送他过去。”
“好,我也刚应酬完,恐怕你还得留下来照顾他。”
片刻沉默之后,宋鳞比无奈道,“知道了。”
又挂完电话,宋鳞比彻底心力憔瘁了。她现在就想把儿子打包送到九间堂去,叫他们爷儿俩好好相处吧。
“屿森,你自己去收拾小书包,把要带的东西都带上,你去爸爸那里住几天吧,好不好?”
宋鳞比心里想着,趁这几天好好整理一下工作,还有了解清楚古镇的项目。这件事看来也是箭在弦上,必发不可。
搞不好,儿子以后都要跟林邑来生活了?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把宋鳞比也吓了一跳。她是害怕,还是解脱,这种模棱两可的念头再度萦绕于心头。
她确实没有想过以后没有儿子的生活,她现在的所有规划都是在围绕着宋屿森。要是突然告诉她,儿子以后归林邑来所管,她没有用武之地了?那她的人生规划呢?
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吗?
不知道人生是否还会有另一种可能性,但是现在对她来说,人生的第一种局面,肯定是乱套。
或许,打破才能有更好的重生。只有打破固有的思维方式,打破旧有的规划,才能建立新的秩序。
此刻的窗外,仍旧车水马龙穿行不止,曾几何时她也在这样的夜晚肆意穿行而不用着急回家?曾几何时她也尽情地投身于这白天和黑夜之中,只为赶往她的下一个目的地,而不用心生惦记,惴惴不安?曾几何时她也像对面彻夜不眠的办公楼一样,将自己无尽地挥洒在梦想遨游的天空?
此时此刻,她停下自己努力向前奔跑的脚步,静下心来听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呼喊。她已经很久没有如今日般,从这扇窗户向外眺望这片夜色阑珊灯火通明的城市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喘息,不能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人一旦有了这个可以喘息的机会,就会要求想要更多,想要更多的选择,想得到更多的回报,因为他们有了可以选择的机会。
所以他们在衡量,衡量之后就会放弃。是放弃选择的权利,还是放弃清醒的机会?这也是一个亘古难题。
几年前,她选择了一个给自己冲动一次的机会,这个机会也是再三衡量之下做的决定。衡量了什么,衡量的标准是冲动的成本,因此这也是一次有预谋的冲动。
而现在又一次选择的机会摆在她面前,那是选择一时冲动,还是选择冲动一世?
当她正在与冲动较劲儿时,宋屿森小朋友已经自己收拾了一些小玩意儿出来了。小家伙背后的小背包鼓鼓囊囊的,甚是可爱。
她也回房间给自己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简单拿上要用的东西就出发了。
她今晚可能会找机会跟林邑来了解一下古镇项目的具体情况,当然前提是如果对方没喝太迷糊的话。
毕竟她很抗拒跟一副仅剩躯壳的醉酒人士沟通,不知道有没有哪位哲学家有说过,“人类的本质是癫狂。”
但凡是有机会,人们都会想找机会表达自己的癫狂症。
而被酒精麻痹后的神经元,更容易释放出癫狂的神经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