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鳞比可不想跟他瞎扯,也不希望他知道什么细节。
“吴季在追你?”
他收起玩味儿的表情,认真且温柔地看着她。就算自己即将结婚,也无法接受她即将有新欢。或者他还在抱着什么不可言喻的希望。
“沈小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结婚对象,你的选择是聪明的。”
宋鳞比答非所问,她能说什么,说他们刚认识,说他确实在追她,还是说她都是为了业务。
除了感情,她不想跟他有过多瓜葛。
难的就是现在没有感情可言。
“这酒不错。”
“嗯,我这还剩三瓶,一会儿给你带走。”
“听说最近公司经营很不错,销售额已经赶超去年了。”
“不能类比,去年没有成立正式的部门团队经手,销售市场没有打开,大部份销售额度都是内部消耗掉了。”
林邑来有点吃惊地看着她,他确实没想到他对待这个业务会如此认真。这三个多月的努力一下子就将市场局面给打开了,销售额度马上就达到去年环比增长的百分之八十。
除了一些小众的餐厅和食府的订单之外,宴会和商超都已经在铺货,其中四五家星级酒店也确认了订购,还有几家正在洽谈。
“是我有点低估你的能力了。”
“多亏了乔本的背书,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拿到这么多市场份额。”
“今天的你有点过分认真了。”
“你们婚期是什么时候?”
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林邑来吃惊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撇撇嘴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头转到另一边,然后说道,
“大概会是半年后吧,具体情况还没确定。”
宋鳞比听完,不由得挑挑眉,觉得甚好。
“挺好的呀。”
这么自欺欺人之后,又觉得心情很沉闷。她想摸一摸自己的小腹,又害怕这个动作过于突兀,不希望引起他过多的关注。
这是她自己决定要生下的孩子,与他人无关。
两个人都保留着各自内心深处的想法,你来我往总也答不到点子上,突然的静默让大家都没在开口。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阿道夫的呼噜声,喝了一小杯酒之后,宋鳞比放下了杯子,这是她控酒以来第一次打破戒律。
她起身将酒杯放置到桌上,顺手将一旁的音响打开,悠悠地传出一阵低沉的旋律,扰乱了原本静谧的磁场,也带走了大家飘浮不定的思绪。
宋鳞比从冰箱拿出两瓶冰冻的矿泉水,递给他一瓶。
林邑来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在小阳台上来回踱步,时而抚摸边上的绿植,时而目视前方,并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点燃了一根。
几乎很少能见到他吸烟的场面,宋鳞比捂了捂鼻子走上前去从他手中把烟抽走,美其名曰是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实际上是不想吸二手烟,甚至三手烟。
“酒喝多了有点迷糊,这个时候来一根烟能让我保持清醒。”
“喝醉酒就休息一下,抽烟对身体不好。”
“这是久违的关心吗?”
宋鳞比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逐渐放下心里的不满和芥蒂,已经慢慢地开始接受也许就是没缘份,不是不对。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我的关心了?”
“从现在开始。”
“呵,你真是会为难人,给我发工资吗?有工资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一天三顿不落,早中晚准时请安。”
“鳞比酒业你不要做了,我要把你绑在我身边,哪都不许去。”
“什么,林总想金屋藏娇?”
“你怎么说得那么直白。”
“不如我金屋藏娇吧,林总可看得上我这小笼子吗?”
说完她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起居室,挥一挥手跟他示意。
被捉弄了,林邑来苦笑了一声,注视着她,似有千言万语般噎在喉头,脖子上的喉结苦涩的上下来回滚动。
说什么都说不过她,他抬起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一切不过是玩笑罢了,二人也都心知肚明。似乎有所挑明,又似乎全蒙在鼓里,这两个人又玩起了互相拉锯的小游戏。
“明天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林总这是何意?今晚不走了?”
“你让我喝了那么些酒,我开不了车。”
“我愿意代劳给你叫个代驾。”
宋鳞比可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收留他,闹出点笑话来的话,在上海估计就混不下去了。
她现在活动的圈子跟他们几乎完全重合,很多商业活动还得仰仗于他们的资本圈呢。她可不想闷头卖大酒,要想做大做强就要动用一切可用的资源。
“今天我真不走了,我要在你这休息。”
他眼看商量不成,就开始耍无赖,男人要是开始耍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现在你可是各大媒体的聚焦对象,你明天要是从我家出去,我还能在上海混吗?”
“真到那种时候也不是毫无益处。”
“是对你有益,我就是那个众矢之的。”
“那我们就回美国好了,一走了之。”
宋鳞比心想,男人的酒话不可信,女人可不是不倒翁,她也不是打人柳,左右摇摆个什么劲儿。
闷头干大事,闷声发大财。
“行,我收留你一晚就是了,不需要这么大牺牲,我还不饿不想吃饼。”
说完转身离开,去卧室给他拿了身合适的换洗衣服。这是林邑来第一次在她这里留宿,屋里是什么补给都没有给他准备的。
林邑来看着走远的身影,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环顾四周,屋里除了她的个人用品,多余的水杯,拖鞋,任何男士用品一概没有。
他是第一个占据这个巢的鸠,不免有点沾沾自喜,放下酒杯就向屋内走去。
“下次我是不是得自己带双拖鞋过来?”
“你要长住吗,还剩半年就要结婚了,你这小算盘打得有点精了,沈小姐估计不会轻易饶了你的,慎重,慎思。”
“你倒是真的挺关心我。”
“快去洗漱吧。”
把林邑来送进了浴室,她才稍微感到有点放松下来,来到客厅边,点燃了熏香,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重新窝回阳台的躺椅上去。
这才是属于自己的时刻,此刻才能感受到身心疲惫的滋味,得到彻底放空后的她逐渐失去了清醒,歪着头在椅子上睡着了。
朦胧中她仍就还能够感受得到,隐约被抱起,在一个温暖馥郁的怀抱中被移动到柔软的大床上,得到伸展的躯体瞬间彻底放松下来,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这是让林邑来意想不到的,看着她沉沉睡去的容颜,竟沉静温柔得像个小孩,让人贪婪地以为能一直捧在手中,别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