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明发现平克顿号的情况看起来相当糟糕,它一头冲进雅典娜号的主结构后一路横冲直撞,在接连破开货舱模块,缓冲舱和水培区的舱壁后,一头嵌进了另一边的货舱舱壁。
平克顿号已经不见了,或者说平克顿号哪哪都是。四散的装甲板,漂浮的残骸,扭曲的前半截船身无不述说着当时撞击的惨烈程度。
项天明在半空中左顾右盼了一阵,始终没有看到剩下的部分,他有些奇怪:“我没有看到平克顿号的后半部分,真是奇怪,那么大一块东西,不应该就这么消失。”
“撞击速度太快,力道太猛,前半段直接被挤压变形,剩下的部分估摸着早就在一路上解体,分崩离析了。”小a倒是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能剩下一部分就已经算好的了。
深邃黝黑的货舱模块中,火焰仍在燃烧,大部分的残骸已经随着气体的流逝向洞口方向飞去,靠近的飞船残骸的地方基本都是些大块的金属板和扭曲变形的机械零件。
小a和项天明一路走一路看,又接着发现了好几具雇佣兵的尸体,两人都意识到船上可能已经没有任何人存活下来,这里现在只是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的坟场。
“项哥,要是隆默死了……我该怎么办?”项天明听到通讯频道里小a的语气似乎有些迷茫。
“那就死了呗,还能怎样。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他活该,也免得脏了你的手不是?”项天明尽力开导小a,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有些心结,只能靠时间来淡化。
“人真是奇怪,难道我们生来,就是要这样或者那样受死吗?”一直以来性子急躁,大字认不得几个的小a居然感伤起来,这让项天明吃了一惊。
“今个儿怎么还文艺起来了,不像你啊。”项天明打趣道,尝试着转移话题。
“我不知道,跟着你逃出来以后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我第一次知道生活还可以这样过。第一次抓间谍,第一次击落海盗,第一次接任务,第一次杀人。说真的,我有时候总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难道不该是个苦哈哈的装卸工吗?我真害怕有一天从床上醒来,然后发现自己其实就是做了个梦,萨马特还是垮着脸骂人,李斯特还在宿舍偷摸着打牌。每天依旧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生活。
直到有一天就像你说的,干不动了,就被公司一脚踢出去等死。”小a打开了话匣子,一说就停不下来,记忆里项天明很少看见小a这么多愁善感。
“想不到你的内心世界还这么丰富多彩,我以为你脑子里成天就是种西瓜和机械保养。不过你还别说,咱们现在不也是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在某种程度上结局比起待在公司可能也好不了多少。”项天明也很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