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站起来,道:“既然你身体不便,那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昌文君:???
你到底为什么来,又是为什么走?难不成就是为了来气我一下吗?啊?
熊午铁了心要告辞。昌文君当然懒得拦,他觉得自己是没法看透一个石头脑袋在想什么的,只要熊午不发疯,他就不管了。
他本来想自己去送送,却硬是被熊午拦下,最后是贴身侍从送客。
熊午机灵得很,在走出门外后问侍从:“你们府君……身体到底怎么样?”
侍从跟着昌文君许多年,非常了解府君的想法,他知道府君的身体就是在那天与昌平君聊过之后开始坏的。
这用脚猜都能猜出来是咋回事,所以不能指望他对昌平君有啥好脸色。
他不做表情,声音有点硬邦邦的,说:“府君身体如何,难道您还不清楚吗?”
您好好反思一下啊!干什么天天气我们府君!
熊午听了,仔细一品,悟了。
他长长哀叹,转身离开。
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正值夏季,他却生出这种惆怅心思了,熊午凭空觉得孤独笼罩在身上,天空悬挂的太阳,是何等悲凉啊。
楚系,难道又只能靠我了吗?
昌文君听见侍从一五一十的汇报,立马搞懂熊午到底在想什么了。他顿时眼前一黑,好你个熊午!就知道咒我死!
不行,不行,不气,不能气……别跟这种人置气……呼……冷静。
“我的丸药呢?咳咳,药!咳咳咳!”
忍不住!好气啊!
侍从连忙从柜中取出一丸,让昌文君服下。
过了一会,咳声渐息,昌文君唇色又白一度,哑声道:“以后若是熊午再来,不许让他进门,不管怎么都要推拒了。”
“是。”
昌文君不仅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我遇上熊午,真是倒了大霉了啊!
——
房陵,距水车出场已有一段时间,陈昌也差不多回满血了,街溜子又重启人生大业。
盖因房陵最近来了点新人,陈昌还没忘记祖龙给他派的任务,他得把人的心拉回来。陈昌觉得,他需要找个切入点,让这群曾经的大佬或未来的大佬感受一下什么是祖龙的关爱。
不过,还不等他攒好搞事进度条,另一件事就吸引了陈昌的大半注意力。
牙这位老种地专家,行走的房陵历年天气资料库,终于给出断言:“今年一定会旱的。”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下雨了,天干物燥,一出门,热乎的空气烘得人头晕。山里的树都蔫答答的,更别说平地上的作物了。
乡民天天出门就是运水浇水。毛带着其他乡的技术工狂赶进度搓新房车,这回捣鼓的也是长链的脚踏款了,就算以后水位疯狂降,也能从底面翻出水来。
牙却还是忧心忡忡。房陵这块地本来就不算太缺水,更何况还有了房车这种东西提高浇灌的效率,他对房陵有信心,但别的地方不知道怎么样。
“久旱必生蝗啊……”他担心其他地方冒出蝗灾,到时候哪怕房陵保住大部分心血,最后可能也会被波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