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学出来的,更是讲出来的。多找点老乡唠唠嗑,进度肯定噌噌向上窜。
或许是因为秦王的房陵基建计划也惠及了本地居民,又或许是因为房陵本身不缺吃穿,路上能看到的人虽然皮肤黝黑,但身体不算过分瘦削,精神头也不错。
陈昌把目标瞄准一位坐在田埂边看地发呆的老大爷身上。
走过去时,大爷看到了他,这白嫩小孩穿着普通的麻衣,大爷不觉得奇怪,走路一看就不是贵族,蹦蹦跳跳的。这些年来来往往,厉害的人他见得多了,一被宠大的孩子又有什么可惊奇的。
“恁从哪里来的哇?”大爷先问。
这里的人他都见过,就算说不出是哪家的,也绝对能认出是本乡里的熟脸。
陈昌巴不得这是个健谈的人,走过去,也和大爷一样坐下,慢慢说:“我从咸~阳来的。”
说快了他怕大爷也听不懂。
大爷听到一耳朵外地口音,了然,果然是外乡人,然后才惊讶:“咸阳呐?”
他好歹知道这是秦国首都。
“恁来俺们这做啥子哦?”
陈昌开始瞎扯,骄傲说:“我大父是咸阳的大~匠,大匠您懂的吧?他可厉害了,是老工师~”
大爷悟了,一指远处:“哦,恁家也来造房子哈?”
陈昌摇头,说:“我是来住哒!”
他介绍:“我姓房,就是那个房,秦王给我们赐的姓,我父和大父都住在咸阳里,秦王喜欢他们,所以我和叔叔们能来这住新房子啦!”
大爷在陈昌的手舞足蹈中彻底搞懂了,有点点羡慕:“哎呦!那秦王是啥样呐?”
“我也没见过……我还不会做好房子,秦王才不见我。”
大爷直替他可惜,猛拍大腿,说:“恁不该来这,住咸阳多好,来俺这干啥!哎呀!”
“这边好看的。”陈昌指旁边的山丘,好奇,“那边没有这样的山,平时能去爬吗?上面有好东西吃吗?”
大爷就开始吹房陵,一吹就停不下来,顺便叨叨地把家里家外炫了个遍。
陈昌努力转动大脑记录,大体明白,这大爷家有三儿子,一个在外面当兵,一个在房陵施工队干活,一个没成年,还有小孙子孙女……
他一边听一边分析对应方言的发音变化,在大爷的友情支持下,陈昌基本搞懂了常用音节的转变。
大爷也很少能遇到愿意听这些话的人,得到了极高的情绪价值,要不是需要干活,他能讲到天黑。
接下来一段时间,在社牛陈昌的带动下,周边的居民基本都跟他们房家三兄弟混了脸熟。陈昌终于准备展开第二步作战计划。
此时,正入四月中旬。
陈昌从第一天的大爷那里听到唠叨:
房陵施工队干完活了,他的二儿子又得自负吃喝了。
他默默把计划暂时搁置。房陵很快要来新人了啊,等他们到这里后,再视情况做进一步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