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书院,到了后院,是一个清幽的小院子。
一个年纪六十多岁、须发皆白的老者,头戴小冠,身穿一袭发白的儒服,脸上皱纹很多,双目矍铄。
“父亲,大都督来了。”
屈长安对着老者说道。
此人便是沧浪书院的院长屈安世。
“大都督。”
屈安世起身,拱手一礼。
萧云立即回礼:“晚辈拜见屈院长。”
屈安世笑了笑:“请坐。”
一个半大的童子给萧云倒了一杯茶,屈长安在旁边站着。
“早听说大都督少年英雄,今日见了,果然年轻啊。”
屈安世仔细打量萧云,感慨如此年轻,已经身居大都督的高位,建立了大功业。
“惭愧,运气好罢了。”
萧云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感觉很微涩,很好喝。
“平息京师瘟疫,收复细柳城、三河郡,击破国师赤温、独孤雁,非有大才,不可建此功业。”
“老夫年少之时,也曾想过统领千军万马,建功沙场,何其快哉!如今已垂垂老矣..”
屈安世摇头感叹。
萧云笑了笑,说道:“兵者凶器,不得已而用之。”
屈安世微微一怔,让童子给萧云添茶,问道:“大都督今日到此,不知有何指教?”
萧云笑道:“岂敢,特来请教的。”
屈安世笑道:“大都督有话直说。”
萧云点头道:“好,那晚辈直说了。”
“齐国内乱多年,朝廷形同虚设,政出私门,内乱不断、外患频仍,我收复了三河郡,稳定了边关,近日又抄了梁家,平了内患。”
“明日大朝会,我想上奏皇上,对朝中五品以上官员进行稽考,合格者留用,不合格者罢黜。”
“等朝中官员处置完毕,地方县令以上官员,也要稽考,选德才兼备者任之。”
“做到这些有两难:一是我不懂朝政,不知如何稽考;二是罢黜之后,须新的官员补充。”
“听说屈院长德高望重,精通朝政,门下弟子多,所以上门拜访。”
萧云懂医术,神医武道有关于兵法权谋的内容,治病打仗不是问题。
但朝政真的不懂,比如户部如何征税支出、吏部如何考核官员、刑部如何审判量刑...
所谓术业有专攻,不能什么都自己做。
屈安世微微颔首,说道:“老夫曾经在户部担任尚书一职,也曾想激浊扬清,但无能为力,才在此开设沧浪书院。”
“大都督可知为何叫沧浪书院?”
萧云说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君子处世,遇治则仕,遇乱则隐。”
屈安世深深点头道:“不错,大都督懂老夫的意思。”
“以前朝政污浊,事不可为,退而教书授业。”
萧云说道:“我欲重振朝纲,整肃吏治,扬威奋武,平定天下,还请屈院长助我。”
屈安世微微颔首,问道:“大都督如今手里有多少兵马?”
萧云说道:“三河郡七万精兵,五万俘虏;京师六万兵马,如果算上禁卫军,八万有余!”
屈安世感慨道:“数月前,盛夏时节,听闻大都督平息瘟疫,那时老夫以为大都督只是一个良医。”
“再后来,大都督立功北疆,收复细柳城、三河郡,老夫赞叹大都督是军事奇才。”
“昨日听闻大都督抄了梁家,掌控梁家旧部,权势熏天啊,不输当年梁骥。”
萧云听出了弦外之音,说道:“我意在平定天下,不是谋权篡位当奸臣。”
屈安世问道:“梁骥当年掌握兵权后,敢下毒谋害皇帝,敢妄图称帝,你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