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刻,黄克真无法再隐藏,他坦诚道:“我必须直言,我们的密影卫如今的势力已不如昔,现今东厂的爪牙依旧在各地活动,我们只能悄悄派遣少数密探潜入各府衙,能知悉的仅是表面。但我怀疑,那些人之所以敢于如此肆无忌惮地腐化,背后定有东厂密探的庇护。若非东厂对卫所的蔑视,我们密影卫搜集情报的任务将会更为艰难。”
“原来一切纷争的背后,牵扯着东厂与密影卫的角力。”浩宇若有所思地回应。
“没错,那些东厂之徒只顾贪婪,只要有山东官员愿意奉上些许利益,他们便会对此视而不见。”黄克真揭露道。
“看来局势的确愈发严峻,我也需加快行动了!”浩宇暗自下定决心,转而对黄克真笑道:“多亏了你们密影卫兄弟们的援助,我必铭记于心。”他打算让人送黄克真去休息,却被他以必须回禀千户为由婉拒。
送走黄克真后,张文聪走近一步,询问:“大人,看来山东的水域深不可测,您打算如何应对?”
浩宇面色凝重:“现在不仅仅是流民为患,卫所士兵也可能随时叛乱,但根源在于那个腐败的官员。我们必须铲除他,然后平息军民的不满。”
“可是朝廷官员众多,我们并无足够权柄制裁他们。如果上报朝廷,来回之间又会耽搁许多时日,恐怕山东的局面会更加动荡。”张文聪担忧地说。
“不仅如此。”浩宇冷冷地说,“那些官员会贿赂东厂之人掩盖罪行,怎会想不到在京都贿赂其他权贵?魏太监说不定也收了他们的恩惠。我们在没有确证的情况下向朝廷申诉,只会徒劳无功。”因张文聪并非辽东随行的亲信,浩宇在他面前稍加保留。
“那大人有何对策?”张文聪急切询问,他对宦官的品行虽不涉政,但也略有耳闻。浩宇呵呵一笑:“唯有让他们身陷铁证如山的案子里,才能让朝廷的权贵们无话可说,不敢为他们求情!”
尽管不清楚浩宇的具体计划,但看到他的自信,张文聪也增添了信心。但他随即又问:“然而,山东的官员多数似乎都有染指,大人是否打算一一清除?此举或许会引发更大的动乱。”
浩宇轻轻摇头,低语道:“不必惊动所有人,只要除去那些领头的恶徒,其余下属自会知晓畏惧。况且,我会用他们意想不到的方法,让此事成为刻骨铭心的教训,日后无人再敢轻举妄动!”他的话语间掠过一丝寒光,但随即以微笑掩饰,转移话题:“不过此刻并非讨论此事之时,当前紧要的是,我们必须返回泉郡府。”
“回泉郡?”张文聪满脸困惑,“这跟平息这场混乱有何关联?”
“大有关系,泉郡乃是我们山东的中枢之地。只要我们率军返回,就能掌控全局,并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卫所士兵有所忌惮。那时,他们的叛逆不再是趁火打劫,而是真正的反叛,他们应当明白其中的代价。再者,唯有在泉郡,我们才能搜集到那些官员作恶的铁证。”浩宇心中还隐藏着一个原因——吕岸等人在泉郡等待他的到来,他需依靠他们的力量对抗这些官员。
见浩宇心意已决,张文聪毫不犹豫地遵从,但他仍挂念泉郡的现状,毕竟黄克真的说法仅是一家之言。若卫所士兵真的叛变,浩宇即便带兵前往也于事无补。因此,分别后,他召集了几位手下智者,吩咐道:“立刻前往泉郡侦查,务必在我们抵达之前了解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