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三千京军精英面对那些仅是乌合之众的普通人能够轻易取胜,但浩宇遵循在辽东从孙承宗处习得的战术,离开广袤的原野后,他便命令大军分成数支队伍,前锋由骑兵侦察兵开道,以防未知的敌人突然袭来。
不少士兵对浩宇这种谨慎态度嗤之以鼻,但无人敢违抗命令,而那些熟谙兵法的将领则更加敬重浩宇。尽管在京都时浩宇已赢得他们的忠诚,但他们内心深处仍不太相信这位看似年轻的文官真懂兵法。然而,目睹今日的布署,他们才确信辽东的胜利并非侥幸。
东昌府位于鲁南之地,要抵达那里,浩宇一行必须穿越已被叛乱之民占领的数个郡县。浩宇主张宁愿绕远路避开冲突,也不愿仓促与叛贼交战。然而张文聪持有不同见解,他认为以当前部队的实力,无须畏惧任何叛军,若遇敌,正好借此立功。
经过一番权衡,并考虑连续赶路可能影响军队战斗力,浩宇最终采纳了张文聪的建议,率军沿着大道直奔东昌,希望尽早到达。浩宇的条件是侦察兵必须向前推进十里,以确保在突发状况下保持镇定。对此,士兵们虽不敢违抗,但内心深处对浩宇过于重视叛军的举动表示怀疑。
对此,浩宇曾经解释:“你们不可轻视这些叛乱之民。即便如今尚未成气候,但若不迅速平息,便会成为大明的心头大患。想当年黄巢之乱,元朝红巾军之祸。如果有精明的领袖,他们或许已有所部署。沿途可能遭遇各种危机,只有斥候的及时情报,才能确保我们不致于毫无防备。”
士兵们对浩宇的警告并未放在心上,只觉得他过于小心翼翼。正当众人暗自嘲笑浩宇胆小如鼠时,连日来未遇阻碍的侦察兵突然返回,报告:“前方发现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正向我们所在的方向移动!”听到斥候的汇报,所有将士都惊讶地看向浩宇,不禁佩服他的预见力...
浩宇轻轻一笑,未加详述。实则他依据对神秘的东境地带的理解作出了判断。既然这些暴民竟敢弑杀执政高位的督抚,显然已非寻常的动乱,堪称叛逆之师。那么其中必然有心怀壮志之人,他们会不择手段扩张势力,吸引更多民众加入麾下,向北挺进并非遥不可及之事。然而,浩宇并未直言此判断,以免部下对平民过度残酷,毕竟这些叛乱者是被逼无奈,若能减少杀戮,还是应当避免。
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浩宇果断下令备战,令神机营的五百精骑与另外五百勇士随他继续前行,其余两千兵马则埋伏一旁,待叛军与正面的一千士兵交战时,两翼齐出,将敌军全数围剿。
见浩宇决定亲率兵马迎击,张文聪连忙献策,主张浩宇应避其锋芒。浩宇却不假思索地驳回:“我身为统帅,怎可抛弃同袍逃避?况且这些叛乱者武力不足,对我构不成威胁。”
见浩宇如此坚定,张文聪只好吩咐部分神机营的火器手护卫浩宇左右。待一切就绪,前方已杀来一支庞大的队伍。
望着尘土飞扬的壮观景象,浩宇一时惊愕,但看清那数千“敌人”的模样,他却感到啼笑皆非。这是一支怎样的队伍,连一面旗帜都没有,他们手持的不过是锄头、木叉等农具,只有寥寥几人握着刀剑,显然是从倒霉的衙役手中夺来的。他们身披寻常百姓的布衣,无一袭像样的铠甲,这样的队伍恐怕连威慑都难做到。
尽管滑稽,但这群人在见到官兵时并未逃跑,反而呐喊着冲上前,舞动各式各样的“武器”,毫无畏惧地猛烈进攻。
“看来我是过于忧虑了,李自成他们还未到起义之时!”浩宇苦笑着思索。就在他分神之际,敌军已逼近,神机营前方的百余名士兵立刻发射了第一波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