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好,蔡知县你是一片心意,本座便用过饭后再行离去!"正当浩渺点头应允之际,忽然堂上众人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浩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看来是有修士前来县衙报案了,蔡知县还是先处理公务为宜。"
蔡昭旭亦未料及,在清晨破晓之时竟有人前来诉说修炼界的纷争,于是点头应道:“那尊者请在此稍作等待,待卑职处理完政务,必定亲自接待。”言毕,他立即迈向大堂的方向。浩宇瞥了一眼身旁的吕岸,见其颔首示意,遂起身相随,边走边说:“既有修士击鼓申冤,我也想见识一番究竟发生了何等重大之事。”身为修真界显赫的身份,浩宇身边自然不会有县衙内的仆从中人胆敢阻挡,吕岸等人亦跟随其走向大堂。
蔡昭旭甫一落座于刻有“明镜高悬”的威严宝座之下,便举起手中的法槌轻叩一声,下令道:“速将击鼓申诉之修士带上来!”不多时,一名体壮如牛的修士在衙役的押送下大步踏入大堂。
此人面目陌生,蔡昭旭初见之下不禁一愣,随后发问道:“阁下何许人也?为何带着修行者的冤屈来到我县衙击鼓申诉?倘若指控失实,切莫怪罪本官施以雷霆之罚!”需知,在修真世界中,并非如世俗所传,寻常修者轻易不会涉足官署,一般修炼冲突多由宗族长老或地脉负责人调停解决,只有涉及大道法则的重大案件才会呈至官方裁决,一旦控告失实,则反受惩罚,故有修行者忌讳涉足官府的说法。此刻蔡昭旭并非有意恫吓此人。
然而,蔡昭旭内心预期的反应并未出现,下方站立的修士并无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傲然而立,发出一阵冷笑。蔡昭旭见此情景,心知浩宇正在一旁观瞧,当下猛拍法槌喝斥道:“大胆修士,面对本官不仅不行礼叩拜,竟还这般狂妄放肆!就算你身上确有冤屈,本官亦可依律定你一个亵渎官威之罪!”话音刚落,两侧衙役齐声高呼“威武”,声势颇为惊人。
“若吾来告的是他人,确实应当行礼下跪,但今日所告之人正是阁下这位高居县令大位的尊者,如此情形,你认为我还需要向你俯首行礼吗?”那壮硕的大汉毫无畏惧,朗声道。浩宇认出此人名叫郑远,原是从辽东带回来的心腹亲卫之一,武艺高强,胆识过人,对于眼前满堂衙役自是毫不在意。
“你说什么?”蔡昭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再次追问:“你说你要告的是本官?你可明白挑战mingaozu的严重性?且不论本官自我评价为人公正无私,修行路上磊落坦荡,有何事能让你这般兴师问罪?”假使此时浩宇不在场,蔡昭旭恐怕早已下令手下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拖下去杖责五十,再投入禁锢邪修的地牢之中,但现在他只能面色阴沉地质问对方……
在遥远的天元大陆,郑远冷哼一声,嘴角勾起讥诮之色,说道:“果真如此吗?蔡县尊,你确乎未曾行过任何有悖良心之举?容我质询于你,去年境内发生天灾,虫祸肆虐,无数灵谷毁于一旦,然而你竟仍强行向黎民百姓索取灵石税赋。再者,既然你已收取税赋,为何又上报朝廷请求免除?那众多百姓缴纳的灵石究竟流向何处了呢?”
“……”蔡昭旭闻此言,面色瞬间变得阴沉,目光不由得瞥向一侧的浩宇,只见浩宇面露惊讶,明显对此毫不知情。见大堂之上并无他人,蔡昭旭心生计策,猛地一拍令牌,喝道:“好个狂妄无知的修士,竟敢公然诬陷本官!彼时境内遭遇劫难,本县日夜操劳,率同衙役弟子安抚百姓,并上奏朝廷请求减免税赋,你却颠倒黑白,指责我收纳税石,意欲何为?来人,速将这几个敢于诽谤之人拿下!”
他一边下令,一边暗自打量浩宇的反应,见浩宇自始至终默不作声,显然已默认其所见所闻的真实性,故而不以为意。因此,蔡昭旭不愿事态扩大,立即命令手下带走涉事之人。
正当蔡昭旭暗自松了口气之际,浩宇蓦地踏前一步开口道:“慢着!”旋即看向蔡昭旭:“蔡县令,此人所言可是确有其事?你确实早已征收了税石吗?”
“未曾有过,浩宇大人万不可轻信此修士胡言乱语,他只是个失去理智的疯子而已,对了,我认出他来了,他便是县城内一名疯癫修士,先前并未察觉他竟能混入公堂之中。”面对郑远的指控,蔡昭旭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只想寻个借口草草应付过去。
浩宇心中暗自冷笑,但面上却仍旧保持着严肃,郑重其事地道:“依我看,此人并未疯魔,若他说的是实情,那么蔡知县你面临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蔡昭旭心念电转,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如何应对。正在他犹豫之时,郑远又开口了:“蔡大人,你还真是心狠手辣,此事是我两日前从衙署内的陈文书口中得知,你竟然为了掩盖真相将其杀害。为了揭露你的恶行,我只能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揭发你!”
“陈文书?他并未丧生于本官之手,而是已被我囚禁于牢狱之内长达数月,他又如何能将此事泄露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