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首领回禀道:“我们向不少人打探,他们都言泾县今年遭遇了天灾,幸得蔡县尊亲率三班衙役帮忙驱除邪虫,否则他们将颗粒无存。至于那位夏某人所提及之事,在我们询问的人群中并未得到印证。”
一名侍卫猜测道:“莫非那个夏某人在无中生有,故意煽动是非?我们昨日面见蔡县尊,今日又询遍众多百姓,他们的话语皆如出一辙,可见这场灾难确有其事。再者,依小人看来,哪有寻常百姓面对官员时能这般从容不迫、口若悬河的?据此推测,大人,我们恐怕是受骗了。”
吕岸听罢,也点头附议:“这倒是我忽略了,昨天那个夏某人确实过于冷静,毕竟他是平民百姓,而大人您乃朝廷官员,他怎敢如此放肆呢?虽则今日蔡县尊的行为略显可疑,但却未能找出确凿的证据。在我看来,恐怕就是夏某人在无事生非了。”
浩宇闻言笑了笑,道:“你既昨日对蔡县令有过猜忌,今日又对夏公子心生疑惑,看来你的判断颇为随性啊。然而经历了今日之事,我反而觉得此事背后似乎另有隐情。”
“大人何以如此认为?”吕岸不解地问,“在我眼中,这些百姓和蔡大人所言都是肺腑之言。”
“就像你白天所说,那些村民很可能事先被蔡县令精心安排过了。”浩宇分析道。
吕岸连连摇头:“这不可能,如果只是我们遇到的人这样说,我还怀疑这一切是蔡知县安排的托儿。但现在连我们派出去各地探查的兄弟们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那就绝不可能是蔡县令预先安排好的人了。要知道他们四处侦查行动并未泄露给任何人知晓,而且他们探访之地各不相同,那些村民怎么可能事先得知我们的行踪并做好应对之策呢?”
"我并未否定我们获取的情报乃真实性所在,只是所述之事似乎暗藏玄机。" 见众人皆以疑惑目光望向自己,浩宇淡然一笑道,“纵然蔡昭旭身为泾县这一方域的主宰——县令,但如若此地确无灾祸降临,仅凭其一身修为与手段,也无法令全县之人甘心随他编织谎言。因此,我认为他们口中遭受蝗灾的说法确有其事。
然而,昨日于县衙之中,他蔡昭旭之举过于刻意,县衙内的茶水再如何简朴,亦不至于至如此不堪的地步。在我看来,此举不过是其欲彰显自身清廉品行之举,但却矫枉过正。今日在田野间,村民们的表现也显得过于刻意,即使蔡知县时常深入民间与民共劳,使得百姓对其并无惧意,但在面对朝廷派来的高官如我之时,按常理讲百姓应当有所敬畏才是。然而诸位也都看到了,那些村民皆知礼数,懂进退,见我之后非但未显恐慌,反而言语得体,此举实在难以令人信服。据此推断,那些村民很可能早已被蔡知县精心安排妥当,目的便是让我深信其言论的真实性。不过,他为何要布设这样一个局,我尚且揣摩不透。”
“大人的见解确实独到,可您仍未解答为何我们探听到的消息与此相同。”吕岸仍有些不甘心地说。
浩宇拧紧眉头道:“此事显然远非我们所见这般简单,蔡昭旭必另有图谋,只不过目前尚未寻找到切入点。”
“倘若大人对蔡知县的疑虑确凿无疑,卑职倒有一计可行。那个姓夏的曾提及有几个洞悉蔡知县诡计之人被其构陷入狱。如果我们能找到并询问这些人,真相便会水落石出。”吕岸提议道。
浩宇点头称道:“我怎把这茬给忽略了,若夏公子所言属实,定有几位因揭露蔡知县阴谋而被捕之人。若我们能请他们前来对峙……”话至此处,浩宇苦笑一声,“但这明显违背常理,我并非其直属上级,更无权干预刑狱之事。就算蔡知县真的囚禁了人犯,我也无法命令他放人供我审讯。如今我只是借道泾县略作调查,除非手握确凿证据,否则无权要求蔡知县全力配合。”
吕岸听罢亦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道:“那就由卑职亲自出手吧,毕竟卑职好歹还身负锦衣卫百户之职,或许可以以此身份迫使他予以配合。”
浩宇摇头道:“此事一旦让蔡昭旭知晓,他必然设法应对我们。如果有那些被拘捕的知情者存在,他会轻易地将证据及证人交付给我们吗?”话音刚落,他眼中闪烁精光:“说到锦衣卫,我倒想起了,锦衣密探不是遍布各地吗?我们何不求助于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