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蔡昭旭拜见浩真人!”一位三十有余,风度翩翩的官员立于县衙门前,朝着浩宇深深施礼。此人便是泾县之主——县令蔡昭旭,其身后紧跟着几位文书差役及当地官员,皆含笑拱手向浩宇一行致意。浩宇连忙回礼,并在众衙门吏员陪同下踏入县衙大门。
“这位蔡县令竟生得如此文质彬彬,倘若不是身穿官袍,我几乎要将其误认为是一介私塾夫子了。”浩宇暗自思量,目光掠过蔡昭旭几次。正思量间,一行人步入了二堂之内。只见堂内并不宽敞,仅有几把简朴的座椅,一张书案,旁侧堆叠着些许典籍和公文,整体观感颇为简朴清寒。
见浩宇留意到了堂内的布置,蔡昭旭不免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让真人见笑了,我泾县地域狭小,民众贫穷,加之本官又是出身寒窗,故对于这二堂的陈设并未过多讲究。”
“如此布景反倒恰到好处,这二堂乃公务之所,有桌椅足矣,何需过于奢华?”浩宇立刻回应,随后转移话题问道:“原来蔡大人早年曾执掌教鞭?”
“正是,下官在高中进士之前,因生计所迫,曾在乡间私塾任教一年,因而养成偏好研读各类典籍的习惯。”蔡昭旭言语间,一名衙役已捧着茶具走入,他忙接过托盘,亲自为浩宇以及一同进入的吕岸献上香茗,并示意可饮后方才继续言道:“因自幼出身贫贱,深知黎民百姓之艰辛,是以近年来任职县令一职,始终恪守节俭之道,不敢有任何逾矩之举。”
浩宇微笑着接过茶盏,举杯示意感谢后轻轻品了一口,不料眉头骤然一皱,险些被口中那杯茶呛住......
在无数轮回之中,无论是前世或是今生,浩宇饮过的茶水无数,却从未尝过这般难以吞咽的茶汤,即便是遥远辽东边陲之地所品之茗,也要胜过此茶数筹。这杯茶表面看似无异,然而入口即显其苦涩异常,更兼杂有细微尘粉,简直无法称之为真正的茶。然而顾及到蔡昭旭的颜面,浩宇只得强忍不适,皱着眉头将其尽数饮尽。抬眼看向蔡昭旭,却发现他面色泰然,悠然自得地品尝着那杯同样苦涩的茶。
深知自己在此地至少还要逗留两日,若日日饮用如此茶水,确是难以忍受,更不必提是否会因此引发肠胃不适。于是,浩宇巧妙地问蔡昭旭:“蔡县尊,敢问这茶……?”
蔡昭旭闻声,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额头,连忙道歉:“大人勿怪,草民命人备茶时心急之下疏忽未作交代,怠慢了大人。快去,速取本官平日以待贵宾的佳茗来沏一壶。”
听罢此言,浩宇继续发问:“蔡县尊此话怎讲,贵衙门竟是按宾客身份提供不同档次的茶水吗?”
蔡昭旭连连作揖,解释道:“大人勿怪,这粗茶乃是衙门内差役闲暇时所饮,品质极为低下。唯有如大人这般贵客驾临,下官才会吩咐献上上等好茶。今日因一时不慎忘记提醒,故才有此举,还望大人海涵。”
浩宇方始点头明了,感慨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贵地风俗便是如此。昔日微臣曾在南直隶一带担任县令,却未曾见识过此类情形,故此一时未能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