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兵切莫胡言,浔州城什么时候丢过?”
“这不一直都在我大清手上吗?”
“虽浔州被小股贼兵细作突袭,短暂被贼兵突入城内,但幸有本官指挥若定,率府城内的衙役兵丁与贼英勇血战,以及周总兵率军回援及时。”
“你我里应外合之下,进城的贼兵细作已被彻底剿灭驱逐。”
“难道不是吗?!”
虽然浔州的府库粮仓武库都被贼兵搬空了,虽然知府衙门驻军行辕都曾经被贼兵攻占……
但只要他蔡炳文还在浔州城内一刻,即便他在城内被贼兵追的和狗一样,那他也是在率人英勇抗击贼兵。
那这浔州城,便只是如丢。
嗯,如丢不算丢!
周凤岐闻言,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本来感觉自己把伊克坦布的“轻敌冒进被围杀”,给改成“英勇断后勇就义”,已经算是心够黑的了。
不成想,这蔡炳文比他还黑心。
明明浔州都被贼兵攻破了,可被他用春秋笔法这么一描绘,他们这些人竟然好像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果然,还是玩笔杆子的心最脏啊!
不过,周凤岐表示自己喜欢。
谁叫他现在和蔡炳文是“自己人”呢。
别说蔡炳文只是在掩败为胜了,即便他把这次的事情吹成一个泼天大功,周凤岐也只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谁叫蔡炳文做的这事情,对他也很有利呢。
于是,周凤岐用力点头道。
“是极,是极,是末将失言了。”
“不过,我军光是破敌,却没有首级斩获,对上面只怕是交代不过去……”
蔡炳文闻言,假惺惺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这浔州城内虽然不乏绝境之下,仍追随本官,英勇抗贼的忠臣义士,但却也有不少贼兵的奸细,混迹在浔州城内与贼兵里应外合从中策应,这才使得贼兵侥幸破入浔州城内。”
“既然现在我等现在已经驱逐了贼兵,那也该着手清查一下浔州城内的贼兵细作了。”
“周总兵意下如何?”
周凤岐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是要杀良冒功啊?
这个他熟。
想着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应该还能再捞点钱,周凤岐当即点头道。
“知府大人所言有理!”
“但末将认为,贼兵的细作应该是在城外,而不是城内,大人以为呢?”
周凤岐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他良心发现,不忍心对浔州百姓下手。
他一个客兵,才不会有这些顾虑呢。
说白了,还是因为浔州是府城,关注的人太多,他们在城内杀良冒功之后,后续不好遮掩。
拿城外山野中的百姓下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蔡炳文闻言,点头道。
“嗯,周总兵所言有理,这点倒是本官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