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通听了县令的话继续问道。
“那武信君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徐公呢?”
“我是秦官,他是反贼。”
“徐公所说也不算错,他要杀徐公是因为徐公没有给他想要的,武信君如果破城之后,那阁下就没有用了,杀了阁下还能取信于民,亦能泄愤,他自然要杀了徐公。”
县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蒯通。
蒯通则继续道,“所以徐公想要保全性命,保住荣华富贵,就只能在你还有用的时候先行行事,失去时机,到时候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我能做什么?”县令最终问了一句。
蒯通缓缓抬起头,反手抚目,“足下能做的很简单,你应该马上派我去见武信君,则阁下转危为安,就在今日。”
蒯通说完再次倒了一樽酒一饮而尽,他看县令正在犹豫,蒯通当即摆手招呼东郭南与他一起饮酒。
东郭南往前走了两步,这样也能离县令更近点,好动手,不过貌似已经没有必要了。
东郭南接过蒯通手中的酒樽也喝了一樽,听了半天也确实听渴了。
这时候县令已经完全被蒯通说的心乱,也没有在意东郭南前来喝酒的行为。
“武信君为什么会信你?”
县令最后问了一句。
随后蒯通抬手指了指东郭南,“徐公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带着这个人,而且让他全程一丝不漏的听完了我们两人的谈话。”
东郭南没想到怎么突然把话扯到了他身上,那县令抬眼冷冷看了一眼东郭南,东郭南也丝毫不避开县令的视线。
“他是武信君的人。”
“不错,他就是武信君的人,武信君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多少会听信几分他的话,况且他眼见的也确确实实是真的事情,待他把整个事情跟武信君说一遍,有些怀疑就不攻自破。”
东郭南这才明白原来蒯通带着他还有这层意思,让他全程听见了两人的密谋,到时候武臣必然会问他。两相佐证,坦然相见,有些东西真的就是真的,只有真话才能毫无破绽,这必然也会增加蒯通游说武臣的信服力,一定程度打消其疑虑。
县令点了点头。
“那我又凭什么信你?”
蒯通笑了笑,“你只能信我,我也是范阳人,不想看到范阳大乱。
或者县令在这里坐以待毙也不是不行,那就请把我和这个小子杀了挂在城墙上,我要亲眼看着范阳城破,徐公身死。
但是在下还是要劝徐公一句,这范阳城内可没有第二个蒯彻。”
说完蒯通不再说话,县令沉默片刻从上位走了下来,端起了蒯通面前的酒器给蒯通斟满一樽酒。
看到县令这个姿态,东郭南就知道蒯通的纵谋在县令这里已经是成了。
“那就有劳先生了。”县令斟满了酒,却没有亲自递给蒯通。
蒯通也不在意,随手端起来就一饮而尽,随后县令也给东郭南斟了一杯。
这倒是东郭南没有想到的,他一个反贼竟然能喝到秦朝县令亲自斟的酒。
“请徐公备车,武臣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即刻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