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在祁梵书身上摸索,除了内裤包裹的地方之外,触摸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平滑的肌肤。
夏忘忧坐起身想用手机手电的光查看,被祁梵书按回怀里,“丑,不看。”
夏忘忧右耳一阵刺痛,久远的记忆被凹凸不平的伤痕牵引,以至于她听到很久以前的声音。
伴随着酒气,陶瓷,玻璃,重物坠地破碎的刺耳嗡鸣,那些细小的碎片划破皮肤,有血液被红线串联,像珍珠项链一样排列在她的皮肤之上。
那时没有痛感,也没有情绪,耳边只有如海浪拍打般的阵阵耳鸣,如今那阵疼痛才穿过十几年的时光,降临在她身上。
夏忘忧一遍一遍抚摸那些伤痕,脑袋里的神经在刀尖上跳舞,疼得让她眼睛发红,太阳穴能明显感觉到凸起的血管。
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她感觉到自己在缩小,垂腰的长发变成羊角辫,修长的手臂与腿更纤细瘦弱,站在十字路口前踌躇不前。
通往一座破败房屋的小路上,满是泥泞和恶臭,有一种类似狂吠的吼声,由远及近的逼迫而来,夏忘忧双手合在一起,像握着什么东西,向房屋走去。
四周有重物坠地的声响,咚、咚、咔、宛若熟透的瓜果,还发出迸裂的声音,仿佛已经看见汁液溅出,诱人的红色绵延到夏忘忧脚下,随着她的步伐黏稠地拉扯出弧线。
祁梵书缓缓收紧手臂,让夏无忧的脸颊依偎在他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
手掌宽大有力,拍着她的后背,每一次落下都使夏忘忧身体轻颤,她有些奇怪地扬起脖颈,这样宽厚的巴掌,怎么没有疼痛伴随?
而且内心中躁动的情绪,某种流窜带着火焰的血液平复,不再让她的神经急促且闷痛地跳动。
下午睡得久,她不困,黑暗中相拥在一起,如风雨中两头困兽,竟然让这森寒黑暗的洞窟内温暖如春。
呼出的气息温热,鼻子触碰到喉结,夏忘忧张口咬住,牙齿轻轻碾磨,身体放松有种陷入云朵之内的错觉,她想大抵狗咬到骨头就是这样的感觉。
祁梵书难耐地皱紧眉,喉结滚动,与牙齿触碰的感觉更敏锐,但他从夏忘忧身上感受到的熟悉情绪正在散去,轻笑一声没有挣扎。
次日清早
被包裹严实的卧室没有阳光,但那股已经显露热度的光芒,覆盖在厚重的藏蓝色窗帘上,使屋内气温上升,闷热得喘不上气来。
夏忘忧迷糊着推搡祁梵书,她感觉自己掉进了一碗黏糊糊的粥里,身上的衣服贴紧身体,动一下都像从油锅里,翻起烫熟的烙饼。
祁梵书瞬间睁开眼,没有睡醒时的迷蒙,他舒展身体,把夏无忧像只小猫似的提起来,抱在怀里。
夏无忧小小地打个哈欠,感受从祁梵书身上传来的体温,暗忖狗都这么黏人吗?
“热。”她想从祁梵书怀里爬出来。
祁梵书松开手,惯性下夏无忧扑到床上,他下床,在黑暗中正常行走,拉开窗帘,这间屋内久未有阳光倾泻,如今温暖地抱住每一寸角落。
夏无忧挡住眼睛,“拉回去。”
祁梵书没理她,去厨房准备早餐,夏无忧赤脚追出去,厨房中,祁梵书身形挺拔,弥漫的热气拂过他的身体,那些遍布他身上的伤痕,此刻有种异样的美感。
一朵被碾碎的玫瑰。
夏无忧腹部躁动,一种想要被填满的饥饿感,攫住她的胃,走过去,手指放在腰身的伤疤上,夏无忧张开口咬上去。
祁梵书拨弄馄饨的动作一顿,“在给你做饭。”
掐住夏无忧后脖颈,提溜到一旁,他的语气听上去很严肃,“我不能吃。”
夏无忧做吞咽的动作,咬住祁梵书,仿佛让她幼年时的口欲期再次被满足。
上下扫视祁梵书的身体,“怎么不穿衣服。”
“脏了。”
“我的衣服你穿不了。”
祁梵书将馄饨盛到碗里,端着向客厅走,“出去买。”
夏无忧捧着碗,喝了口热汤,以前从未觉得这汤如此灼热,一路温暖她的脏器。
“你拿着钥匙去吧。”
“你跟着。”这次祁梵书吃相文雅不少。
“你这样的狗,是可以不牵绳独自出去的。”
“你需要晒太阳。”夏忘忧皮肤苍白,嘴唇颜色没有生气。
夏忘忧垂下眼皮,将馄饨快速地吃完,祁梵书也加快速度,在夏忘忧起身的瞬间,将她拉入怀中,夹在腋下。
“你真是条不听话的狗!”夏忘忧颓废地晃动四肢,她反感接触其他人。
将夏忘忧丢在床上,穿好衣服,他看向趴在床上戒备地盯着他的夏忘忧,眯眼笑了下。
“穿衣服。”
夏忘忧不说话,扫视祁梵书的身体。
径直走到衣柜,翻出一套白裙,很素雅的款式,柔顺的布料上没有任何装饰。
祁梵书想让夏忘忧穿上,换来踹向腹部的一脚,祁梵书轻松抓住递来的脚踝,将夏忘忧倒着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