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有点忘记了她的反应,她是个长相颇为柔美的女Alpha。我有一半的脸像去了她。
只还记得有一次我这么问她之后,她抱着我大哭,最后把我送到了爷爷奶奶家门口,那之后再也没有相见。
我的另一个妈妈见到我的归来之后,没有什么表态,但深夜噩梦中醒来,依靠着爷爷奶奶家房间的墙体,能听见一阵一阵的,在模模糊糊的梦境里,聆听她歇斯底里的流泪。当时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小孩,让我最爱的人这么痛苦。
后来妈妈也走了。
想着想着,再回过神,淮淮已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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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坏境里待得久了,就算刚开始是孑然一人的,到最后也会吸引来那么一两个人,但是我除外。
有一个女性Omega一眼就看出我是一个生育过的男性Omega我问过她为什么,她告诉我是玄乎的第六感,每节课都会和我攀谈些育儿话题,但我实在是知之甚少,一来二去,她也就对我这么一个呆木的人厌烦了。
班上的人出于善意常问我去不去参加聚会或者一起去市场挑选向前镶嵌课上的珠宝。一次我答应了一个同学一起去图书馆,但是在图书馆里,我常看见一些熟悉的身影。他们不声不响,但他们的出现就是在暗示我,我又在渴求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后来班上的同学都认为我是一个十分孤僻的亚洲人,也就不来问我了。
下课的时候我的导师递给我一封信,他说是我认识的人,让我转交的,我问他是谁,他说是HWANG,HWANGLIQUN。
我才想起邮箱里的陌生来信。
那封邮件很简单。
“你是林桉吗?”
我开始在记忆里搜索黄莉群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但总觉得熟悉。
这封信则长了,打开黄色的信封,里面钢笔的笔墨满满铺平了一整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中文我几乎快认不出来。
“……你估计是不记得我了,但我想林老师跟你讲起来过的,你抓周的时候差点毁了我的毕业论文。
在?廊?看到你的时候,惊讶的很,总记得三年前去参加老师们的葬礼时,你是学?物的还是学医的来着,怎么从珠宝切割的实验室?出来,我去问了学校里的管理员,知道你在读珠宝设计,我很惊讶。我现在就在这里任教,那天约你的导师喝咖啡,碰见了你。我当时啊,反复问我太太,说,这是不是林?师的孙?,是不是他?后来我又来找过你,不过你没认出我,不过也是的,都过去这么久了。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和那个???是结婚了?来美国了吗?我听你的导师说你已经结婚了,真是没想到。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太太和我想请你在家吃个饭,你可以把你的伴侣也带上。”
我想起来了她是谁了,也想爷爷奶奶。
突然的,我的心脏剧烈的疼痛,害得我几乎要贴在桌子上,脸上的肌肉紧贴那张信纸,满鼻子都是墨水的那股锈味儿。
待我抬起头,纸上的钢笔字已经被晕的一塌糊涂,一片片小水洼浮现在浆糊做的土地之上,咸湿的水源让这片土地承受不住,一下就变得模模糊糊。
三年前的雨夜好像又降临了,闪电夺走了我的家人,雷电偷去了我的神智。这封信好像在提醒我,我已经忘记了太多本不该忘记的事情。
我的家不在加州,我的家不在实验室,我的家不在一个空空荡荡的宅子里,我的家在一块儿小小的墓碑前,我的家在保吏C区三幢7单元701室,我的灵魂始终在哪里游荡,在加州的这个,只是一个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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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联系黄莉群,我害怕牵连她。他总是控制我的一切,之前有一个人问了我的联系方式,我明明没有给,但是第二天就听说那位搭讪者连着一周没来上课。
我质问他,是不是他干的。他又沉默,平静地看着我,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极致的残暴。
他过来要亲我,我恶心的想吐,我想我还是没办法爱他,我绝对没办法爱他,我不可能爱他,我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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