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的话,Omega男性其实是女性?”
“你这是偷换概念了吧?”学姐显然对他的话感到厌恶。
“那不然呢?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厘清这些概念,不然我们的研究怎么继续?”
学长学姐争执到一半,突然齐刷刷地看向我。
“你觉得呢?林桉?”
我说不出话,这个世界很复杂,以前大家把第二性征和第三性征混为一谈,后来又重新建立新秩序,说起了人人平等。
但是是否平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前有的研究者做过一个金字塔图,他把人们分别的罗列在三层金字塔中,其中Alpha高高的立在塔尖,因为他们无论第二性征如何,都有着阴茎,都有着强烈的征服他人的能力和欲望。他们的腺体天生发达,擅长散发浓烈的信息素威慑同类,吸引异类。
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Alpha的体格更好,长得普遍强壮,甚至有学者认为Alpha的头脑更好,性格大多都好胜。我的学术研究多次证明这是一种谬误,但显然大多数人,甚至连很多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都依然遵从着从前的习惯思维。
与其说是Alpha的基因和第三性征让他们站在了金字塔尖上,不如说是这个社会已经被Alpha们垄断了最高的阶级。
而Omega,明明和Alpha处着相同的境界,无论何人都有着孕育生命的子宫,但却因为发情期,而被理所当然的视为弱者,视为麻烦的一方。
有时候我很明白,我之所以隐藏我的身份,是因为我厌恶这个身份。他让我脆弱,让我臣服,让我不得不接受所有人的目光,异样的目光,贪婪的目光,鄙夷的目光,渴望的目光。
我记得我是这么回应的:“我觉得无论是什么性别,Omega男性也好,Alpha女性也好,我们必须承认每一种性别都是平等的。妈妈也好,老公也好,都只是一种称呼而已,这是个人选择的问题。如果你觉得妈妈是养育生育者的称呼,那么就可以用于所有人,那么Alpha女性也可以被叫做爸爸或者父亲。没必要分得太清楚,这只是个人的选择而已。”
我现在有点后悔,那时候太年轻,竟然能随意说出这样的话。完全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我会如此无措。
脖子后面的伤口和肚子上的伤疤一齐疼痛起来。
我不自觉思考,到底是什么让我被禁锢。
是我的腺体,还是我的生殖腔。
244
淮堪称轰轰烈烈的生日宴结束了。来了很多人,就像上次那样,房子里挤满了庆祝的人。
他在生日宴上不顾父母的阻拦宣布淮淮跟我姓。
我知道他是想弥补我,或者说想要讨好我,他几乎谄媚地朝我笑。
他的父母和他大吵一通,甚至连主人公最重要的环节都错过了。
大家都涌出屋外试图劝说那对争吵的Alpha父子,却害怕他们的信息素和体格伤害了自己。
淮淮对于人群的散去非常开心,只有我目睹了他的抓周。
他颤巍巍的爬着,路过了一大叠印着乔治华盛顿的外币,挪开了身侧的钢笔和算盘,最后径直走向本来不属于任何抓周道具的一片干花。
我不知道那朵本来夹在我书页里的干花是怎么流落到这豪华的宴会现场的。但是淮淮很喜欢,拿在手里就咯咯地笑。
奶奶说,我小时候抓周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没抓,抓住了一朵她学生的毕业作品,差点害人家升不了学。
我慢慢蹲下去,淮淮看到我,开心地拿手拍着地上为他准备的软垫。他似乎知道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他缔造的。
我虽然那么不想承认,但是又必须肯定,这就是我的孩子,共享着我的23条DNA。
我好像对他太残忍,明明降生在这个荒谬的世界不是他的本意。
我不想给他我的童年。
我抱起淮淮,他手里还捏着那朵花。
林淮,林淮,林淮,林淮,林淮,林淮,,,
280
林淮会说话的这天,他带来了一个女人。
那个人看到我的第一刹那就泪流满面,她紧紧地抱住我,像我怀里的林淮那样颤抖着说:“mama”。只不过她的“mama”是代称自己。
我都忘了我的妈妈就和我住在同一片领土,只不过她在颇冷的纽约,而我在烈日吞没,山火袭击的加州。
她摸了摸我已经长及肩的头发,又看了一眼我怀里的林淮,最后摸了摸我的脖子。
他很适时的把林淮抱走了。
“妈妈。”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叫她,我的舌头放佛已经将这两个音节剔除,我生疏的语调都比不过一岁零两个月的林淮。
她似乎也是很久没听这样的称呼,据说她后面和我的Alpha妈妈离婚之后就没有再生育,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又抱住了我。
我瞥见她脖子上大小不一的咬痕。有的很陈旧,那块疤旁边的黑色素几乎扩散开来,而有的则像是刚咬上去。
“你终究还是和Alpha在一起了,跟匹配度高的Alpha在一起标记了挺好的。”妈妈这样说。
我不好。我没有说出来。
“妈妈,你当时为什么要和妈妈在一起。”这是一个拗口的问句,外人听了估计也会觉得其中有语病。
妈妈沉默了,她看向和我相似的脸庞,就仿佛我看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