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别妄想了：说过的话要算话。
“如果办不成事，后果是啥？拿你们祭天？”她听了这半天，不免猜测他们组织管理层严苛而暴虐。
小张吸着面条，声音含糊不清：“诶，不至于。”
“那会怎样？砍手跺脚？”
“也不至于。”
“罚款？！”
“……诶您别问了，挺不好说的。”
司雅听他支支吾吾的，好奇心大盛，搬着椅子挪到了小张身边，探头盯着他：“说说嘛！”
“咳。你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对吧？”
司雅只好又发了一遍誓。
小张扬起脸来，看了看天花板，然后扭头看向司雅：“我们组织的头儿，是我爹。当然，户口本上肯定不是。其实我也不算组织里的人。我爹只是让我去他朋友那儿帮个忙罢了。所以根本没什么后果。但是，诶，你说这种事儿，让我爹知道了，该多特么尴尬啊。”
“……”司雅寻思着，或许他从小待在那种环境里、觉得杀人不算什么事。
“这还是我爹第一次开口让我做事。”小张轻声说完，埋头吃面。
司雅见他好像有些低落，声音不由得柔和起来：“你怕让他失望、给他丢人是嘛？”
“那肯定！这事儿要是让大家知道了，我爹脸往哪儿搁！所以就算你没跑，那B也活不了，他知道的太多了。诶、我日！”
司雅看他竟然发起脾气来，忍着好笑安慰他：“反正你不是都搞定了么。”
小张盯着泡面，依旧异常烦躁：“MD！”
又扭头看向司雅，颇有怨气：“这事儿不还有你知道吗！不行，我又想杀人灭口了。”
“你当时一摘口罩，我不就跟你跑了么。我哪有资格笑你啊。”
“也是。”小张终于开心起来，扬了扬眉毛，看着有些欠打。
司雅忍不住嘲讽他：“你要是光摘墨镜，我绝对不跟你走。因为你眼睛是这样的。看！这样的。”
她说话间，两根指头扯着自己眼尾往下拽。
小张努力绷起脸来：“你是不是活腻了？”
司雅忽然想到一事，有些不爽地质问小张：“你告诉他们我杀了那B，你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背着我可劲儿编排，把我名声全毁了？”
小张先是讪笑了一下，又打了个哈哈：“你有个锤子的名声。你的名声就俩字儿：好色。”
显然是不想正面回答问题。司雅隐隐觉得即使他真敢说，自己也会觉得污耳朵，顿时又不想知道了，转而问小张：“你把那货尸体埋哪了？”
“埋什么埋……我换了辆车，然后拉着那死人一路开到B市，交给他们的人了。”小张说罢，吃完了最后一口面。
“算你老实。”司雅问了这半天，没问的地方稍一脑补，整个事倒也没什么说不通之处，就夸了小张这么一句。
同时，给他贴上了一个“基本可以信任”的标签。
俩人一时间没再说话，大眼瞪小眼瞧了一会儿，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
司雅忙拿过遥控器：“看电视吧？”
“想看就看呗，不用请示我。我去洗澡。”
司雅打开电视，把椅子搬到床头边坐下，开始胡乱换台。
小张走进洗手间后，司雅扔下了遥控器，看着身边的床，隐隐有种渴望在心口乱窜。
可是，她有个规矩：非男友的人，没有第二次。
她以前也没订这个规矩，只是偶然间发现自己一直在这么做，索性就把它当成了规矩，且轻而易举遵循到了现在。
但此时，她觉得这规矩怎么就那么蠢呢？！
可又能怎样呢？即便是自己对自己说的话，也必须得算数不是？
她点了根烟，努力去收敛心神。
抽到第二支时，浴室的门打开了。
小张走到司雅面前，除了头发微湿，上下穿戴整齐。他拿过司雅手中的烟抽了一口：“你去洗澡吧，水还行。”
“懒得洗。”
“意思是想让我给你洗？”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呢。”司雅自知定力不好，听他胡说八道更是纠结。
“跟你开玩笑呢不是。”小张把烟递还给她，钻进被窝靠着床头看起电视来。
司雅瞧了眼那半根烟，转身按灭到烟灰缸里。
她盯着电视发了会儿呆，只觉得躁动难安：“电视太无聊了！”
小张顿时凑到床边：“那干嘛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