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陈意羡觉得很不对劲。以前,在这座元氏城堡里,她是唯一的女主角。她比较会拉拢人心,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就连罗二爷的儿子,看到她都会两眼冒光,找机会同她多说几句话。可是,元升阳回来以后,她并不刻意和谁接近,但大家都看在眼里,元氏的大家主天天不是开飞机,就是驾驶游艇,变这花样带女儿出去玩,宠爱之情溢于言表。陈意羡敏锐的感觉到,从管家到园丁,从厨师到门卫,对她的态度没有以前热情了。他们全都上赶着元升阳,大小姐长,大小姐短的,看着让人不舒服。
还有一点,吴氏那位年轻的家主是怎么回事?寿宴结束这么多天了,他为什么还不离开元家?而且,陈意羡发现,隔不了几天,就会有佣人清洗他的床单被罩和地摊。每当这个时候,吴宥就会消失一整天,连吃饭都不见人。难道他堂堂一位财阀掌门人,会屈居人下,甘心做元老爷的男宠?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是这样,元升阳又是什么立场?相比一个不能生育的男人,她更不愿意自己入主元家吧?
元老爷带着升阳玩了四五天,终于想起要处理公事。他在一楼大书房开视频会议、批阅文件,升阳就在书房外的小会客厅里躺着看书。
陈意羡端着咖啡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升阳半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没有任何形象的样子。
陈意羡坐到升阳侧面,“喝咖啡吗?”
升阳正看得入神,没太注意到她,随口回答,“不用,谢谢。”
陈意羡站起来,“我给你爸爸送进去。”
升阳:“他在开会,你最好别去。”
陈意羡一顿,心里冷笑:这元家,还有什么地方,我不能进的?
升阳口渴,随手拿起旁边的茶杯,正要喝的时候,只听一声玻璃碰撞的声音。陈意羡的手镯碎了,升阳的茶水、对方的咖啡,全都泼到她裙子上。陈意羡愣了愣,突然眼圈红了。
升阳有点无措,自己是怎么对她造成如此大的伤害的?难道自己端茶杯的时候,陈意羡也拿咖啡,撞到一起了?
陈意羡嘤嘤地哭,挺可怜的。
升阳抱歉地说:“你烫着没有?碎玉划伤你的手了吗?哎呀,你别哭啊!”
陈小姐哭得更凶,抱着镯子残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元老爷打开门,看向小客厅里的二人。他快步走过来,“怎么了?”
升阳呆呆的搞不清状况,陈小姐梨花带雨地说:“正初,我外婆给我的……镯子,碎了!”她举着碎镯,一身污渍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正初,你别怪升阳,她不是故意的!我裙子上的咖啡,也不是她泼的。”
元老爷问升阳,“烫到没有。”
升阳摇摇头,同情地看着陈意羡,“陈小姐,你的镯子……我赔给你吧!”
陈意羡哭声骤起,扑到元老爷怀里,眼泪大颗小颗落下来,“可是,它是外婆的嫁妆,临终前传给我的。”
升阳想:传家的,不好办了啊!纠结地看向元爸爸。
元老爷拍拍陈小姐的背,“别哭了,回去换件衣服。一会儿,助理带你去苏黎世市中心转转。喜欢什么,尽管买。”然后又对升阳说:“升阳,你跟我进来。”
元老爷父女两人消失在书房门后,陈小姐弯了弯嘴角,想:正初还是在意我的,进去之后,指不定怎么教训女儿呢!
书房中,元老爷转身问:“真的没烫到?”
升阳:“没有。爹地,你叫我进来,有什么事吗?”
元老爷神秘地笑了,“今晚,有礼物送给你!”
升阳:“什么礼物?”
元老爷:“先不告诉你。”
升阳哭笑不得,“不告诉我,你叫我进来干嘛?”
元老爷抱住女儿,“升阳,我想吃饺子了。”
一句“饺子”,又勾起升阳对于班夫的记忆,虽然短暂,但是非常美好。升阳灵光一闪,“我的衣帽间第三层,不是有很多小房间吗?咱们去那包饺子吧!”
元老爷眼睛亮了,“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说完,迫不及待拉着升阳回到她的房间,轻车熟路推开衣帽间,直奔三楼。然后,他打开其中一间房门。
升阳记得,这扇门后是个简约风的一居室,然而,此刻印入眼帘的却是班夫那间小木屋,格局、家具位置完全一样。他们跨过这道门,仿佛跨过任意门,来到落基山脉的班夫小镇。
元爸爸说:“从加拿大回来之后,我就让人将这个房间改造成木屋的样子。”
升阳轻轻摸过料理台,窗外是白雪皑皑的显示屏;摸过冰箱,里面如同当时一样,塞满了食物;摸过餐桌和单人床,它旁边也有一扇门。门后会是那个拥有硫磺温泉、可以看到银河的小院吗?升阳闭了闭眼,伸手拉开门。外面是一道木质走廊,走廊上挂着风铃,廊外的枯山水造景中,有一口小小的温泉,穹顶上的显示屏正在划过流星雨。庭院的场景也和小木屋一样,被完全复原了。
升阳眼角湿润,看向元爸爸,“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元老爷吻了吻女儿额头,“不是。不过,你要在这里为我包饺子,以此感谢晚上的礼物。”
升阳踮起脚,在元爸爸唇角印下一吻,“好的,爸爸。”
元老爷开心了,整颗心犹如三月冰雪消融,他和升阳的关系又回到从前,四个多月的煎熬,总算烟消云散。
升阳打开冰箱翻找食材,这里面比班夫小木屋的更全面,她疑惑地说:“里面的东西,不会放了四个月吧?还能吃吗?”
元老爷倚着冰箱门,双手插兜,“我让人每三天更新一遍,预备你随时回来。”
升阳的心又晃了晃,眼睛里湿漉漉的,她看着父亲,“爸爸,对不起……”
元老爷摸着女儿的脸,“永远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为了你,一切等待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