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别墅大门并没有完全阖上,还留下了一道缝隙。
闫锦拖着和她幼小身躯不相符的巨大行李箱,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将落未落的夕阳将她的影子投得有几分萧索。
光影交错的瞬间,闫锦的视线穿过了层层叠叠的人群,一眼瞥见了她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宫亦琛。
宫亦琛,年仅七岁的闫锦咀嚼着这三个字。从那时开始,她的心中就埋下了幼小的仇恨的种子。
闫锦最终带着沉重的、本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心事和同样沉重又寒酸的行李,坐上了开往机场的车。
车窗缓缓升起,宫家别墅在视野中渐渐变小,最终和夕阳一起西沉,消失在了地平线外。
闫锦安静地坐在后座,凝视着司机绷得笔直的后背。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司机终于感受到了一点微妙的不安——尽管坐在后座的只是一个小女孩,但她定定的注视令人如坐针毡。
在第四次无意从后视镜中瞥见闫锦那几乎要把他后背盯穿的眼神后,司机终于无法继续忍受下去,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
“小姐,还有两个小时就到机场了。”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小姐”,直接把神游天外的闫锦拽回了现实。她刚才托着腮一直在思考未来的生活会是如何,不知不觉就出了神。
“小姐?”
司机见她表情怔怔的,心下没来由的有些发慌,于是又喊了一声。
闫锦这才回过神来。
和她的意识一并缓慢回到身体中的还有她的感官。
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枚无人问津的戒指竟然已经被她攥在掌心深处许久了。原本冰凉的戒指变得温热滚烫,而她的手心也早已被硌得生疼,这一路上她竟然都没有发现。
她赶紧放松了手上的力度。
下一秒,闫锦便被司机的称呼吸引了注意。
“小姐?”
闫锦原本混沌的思绪在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变得清醒无比。
宫家虽然不屑于接纳她,但至少司机依旧喊她“小姐”,不是么?
那么这是不是也代表,她还没有完全被父亲抛弃?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宝贵的机会,一定要抓住。闫锦想。尽管比不过同父异母弟弟的命好,但或许未来的生活也没有她担忧的那么差劲。
想到这里,一路上压在闫锦心头的阴云总算消散了一些。
她抬起头,看到了司机脸上流露出的惶恐不安,而这又再一次印证了她的猜想:
也许她在那人眼中,或许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于是闫锦愉快地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微笑:
“我听到啦,谢谢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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