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步并两步上楼收拾衣物,收着收着动作却慢了下来。
转头看看窗外,外头真的已经天光大亮。
昨晚的祭祀……就这样结束了?
简单得有些不可思议。毒香林回过头来继续叠着自己的衣服,心里甚至还诙谐地想,这要是恐怖片的话,怕不是开场十分钟就要上片尾曲了。
她提着收拾好的行李下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三姑婆走近,“香林,这是祭司吩咐我让你喝的药。”
毒香林顺着三姑婆的动作低头,看到了熟悉的白瓷碗。瓷碗里的药汁热气腾腾,散着她不知道尝了多少次的甜腻气味。
“祭司知道自己要到中午以后才能回来,所以特别吩咐我提醒你喝最后一次药。”三姑婆笑呵呵地说:“喝完就可以无病无灾去上学啦。”
老人家把药碗塞到她手里,摆摆手离去。
毒香林看着这碗药怔住。无数叔叔喂她喝药的记忆在此时都一齐涌上来。
叔叔说过,这药要男人的唾Ye送服。
可他不在,这药又有什么用呢。
毒香林端着碗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药倒进了院里的花草中。
不要再想那些出格的事情了。要断就要断个g净。
毒香林拖着行李箱跟着父亲跨出毒家大门,看到外面果然是祭典结束的景象。昨晚在门外发出幽幽红光的灯笼被村民叉下,像漏气的气球一样丢在地上。
连昨晚让她有些发怵的红sE现在看起来都有些灰白。
父亲带着她往村口走去。一路上还能看到几个妇nV边聊天边挥着大竹帚在打扫满地的鞭Pa0纸屑。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毒香林低下头不再去看那些,心里却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两人只是安静的走路,并没有很多话。虽然爸爸是自己最亲的亲人了,但毕竟是父亲,能聊的话题很是有限。
因为两人很安静,她隐隐能听到有细碎的铃铛声在一直响起。四下望望,又什么都没有。
“爸,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铃铛声吗?”
“没有啊。”
可能是她听错了吧。
毒香林一直走啊,走啊,只觉得这路b自己之前走的要漫长。
平时她走到村口只是鼻尖微微出汗的程度,但现在她都开始喘气了,村口的牌坊看起来还是如此遥远。
是今天她多拿了行李的缘故才这么累的吗?
耳边的铃铛声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声音频率也越来越快。
纷乱的铃铛声像雨点一样滴在她的心里。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叔叔和她相处的日常。
这次出去,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叔叔是好人,他不会把那些出格的事告诉任何人。
所以她会像任何一个普通的nV大学生那样,学习,毕业。工作,结婚。
她和叔叔的隐秘过往,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明明是好事,毒香林心中却不受控制地苦涩起来。
不只是铃铛声,她甚至还能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唢呐锣鼓的奏乐。
祭典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nV孩扭头发现父亲毫无反应,他分明是什么都没听到。
这是怎么回事。
毒香林感觉周围一切的违和感越来越强,但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个关键的突破口。
终于走到了村口牌坊处。父nV俩等了一会,那辆有些破旧的面包车缓缓驶来。
“上车吧,香林。我们要回家了。”
“嗯。”毒香林压下心中古怪的感觉,心不在焉地提着箱子踏上去。
可能是时间还早,车上除了司机只有她一个人。
她把箱子搁在一旁,手随便cHa进上衣口袋。
指尖的触感告诉她,口袋里有东西。
她把东西拿出来,是一根被编成环状的药草。红叶红j,正是她每天喝的那种。
毒香林看着手心中的草j,眼眶有些泛酸。
叔叔说过,这种草编成环状,是保佑出行的游子一路平安的意思。
她不能就这样离开。
毒香林涌出一GU冲动,站起来跑到车门处对父亲说道:“爸,可不可以让我去和叔叔道个别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