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靠在后排座椅上，屏幕里还停留在半小时前和林道长的聊天界面。
——“已落地，带胡小帅等人往你定位赶，勿慌”。
眩晕感像潮水般一阵阵涌上来，不是晕车，更像是某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悄悄抬眼，从后视镜里瞥见驾驶座上黑衣人的后脑勺。
对方坐姿纹丝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几乎看不见。
只有后颈偶尔露出的半截东西，隨著车身顛簸轻轻晃著。
“嗡嗡”的一声震动。
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是胡小帅发来的定位共享请求。
李健飞快按了同意——林道长上了点年纪，上次见面时连微信视频，都要琢磨半天。
这次特意把胡小帅带上，显然是料到了怕弄不清手机。
他把手机往后排座椅的夹缝里塞了塞，黑色的外壳刚好融进阴影里。
只有屏幕顶端的定位图標，还在微弱地闪烁。
就在这时，“咯吱——”
尖锐的剎车声突然划破车厢，李健的身体猛地往前冲，额头差点撞在前排椅背上。
大奔稳稳停在路边，车窗外再也没有路灯，只有一片黑压压的树林。
枝叶在暮色里张牙舞爪，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无数只手在挠著车窗。
主驾驶的门先开了，年轻的黑衣人先下了车，手还按在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
李健眉头微皱，看著两个黑衣人，他这次过来，並没有带著斜挎包，而是把符咒均匀的分在王梦几个人兜里面。
如意和小玖，此刻也缓缓睁开眼睛，皱著眉头看了看老黑衣人，他们这么多人倒是並不怕。
老黑衣人紧隨其后下车，手里握著个漆黑色的罗盘，指针正疯狂地转著圈，发出“嗡嗡”的细微声响。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车厢，声音比刚才冷了好几度：“下车，目的地到了。”
话音一落，年轻黑衣人目光也看了过来。
黄毛坐在后面，脸色早没了之前的鬆弛，嘴唇哆嗦著，手在门把手上按了好几次都没敢拉开。
“啊？墓地地？”
他偷偷瞟了眼老黑衣人，对方身上的气息完全变了。
之前那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杀意，像冰冷的刀抵在喉咙上。
“呵，怎么不下车？”
老黑衣人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在乎的口气，“不下车，怎么解决缠著你的人皮画？”
黄毛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感觉……你们是要解决我了。”
“嗯？你说什么！”
老黑衣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往前迈了一步，罗盘的指针转得更快了，“大点声！”
黄毛嚇得一哆嗦，连忙摆著手：
“没啥，没啥！”
他几乎是手脚並用地推开车门，脚刚沾到地面就软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临站稳前，他回头看了眼后排的李健，眼睛里满是哀求，红著眼圈，那眼神，都快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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