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后院遇见王思栋。
这家伙正在正厅与父母交谈,王晔嫣也在场。旁边还有一个面色白皙,蓄着胡须的年轻男子。
想必他就是王晔嫣的夫君谭语堂了。
“老爷、少爷,何少爷来了。”
引路的仆役朝内喊了一声。
正厅内的王思栋等人纷纷转头望向门外。
何言拱手行礼:“王叔、婶婶,许久不见。”
又冲着王思栋眨了眨眼。
接着,他朝王晔嫣和谭语堂点头致意。
“方哥儿!”
王思栋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急切地冲出来,一把抱住何言,兴奋地说:“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迷失在了时空裂隙之中呢!”
王也和他的夫人微笑着向何言点头致意,而王晔嫣的神情则显得有些难以捉摸。
谭语堂行了一个优雅的礼,目光在何言身上停留了一瞬,仿佛在探测他的神秘力量。
“这么重大的时刻,我能忘记吗?”何言轻轻挣脱王思栋的怀抱,步入厅堂。竹儿和陈幼熙紧随其后,恭敬地向王家众人行礼。陈幼熙的倾城之貌和竹儿的灵动娇俏,甚至让谭语堂短暂地失了神。直到王晔嫣在他身旁轻轻一戳,他才尴尬地笑了起来,脸颊上透出一丝微红。
有趣的知识分子。
王也起身,对何言问道:“何公子近来可安好?”并示意何言、陈幼熙和竹儿坐下。何言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地坐下,回答说:“尚可。王叔你们呢,近况如何?”
陈幼熙挨着何言坐下,竹儿则在一旁侍候。王也轻笑道:“还算如意。”他的面色红润,显然生活得很滋润。
没错,喜事临门,心情自然舒畅。王家女儿出嫁,儿子迎娶,可谓双喜临门。
何言点点头,又问道:“宁远的新县令已经上任了吗?”他对这事颇感关切。
毕竟,事情未到最后一步,都无法尘埃落定。
“已经上任了。”王也笑着回答,“就在昨天上午,正式接手职务。”
“是不是名叫邹益,字益之?”何言追问。
“正是他。”王也确认道。
“那我就放心了。”何言如释重负。既然邹益接手了宁远县令,宁远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王也略感诧异,“何公子,我听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说,邹大人是何大人的同窗好友?你进城后,没去拜访他吗?”
“确实没有。”何言答道,“我刚回来,就直接来您府上了。邹大人的府邸,我打算明天再去拜会!”
“这样……”王也说道,“其实你应该先去拜访一下邹大人的。”
“无妨。”何言说,“栋哥儿的婚礼才是当务之急。”
按照礼节,他确实应该先去拜访邹益。不过他觉得,没必要这么着急。
邹益能成为宁远县令,是因为他和何梁的举荐。这份人情,现在是邹益欠下的。如果邹益因此而心生芥蒂,只能证明此人的心胸过于狭窄,或者太过傲慢。
这样的话,何言反而不愿去在意。
他转头对王思栋说:“今晚我就在你这里落脚了,你要好好款待我哦。”
“那是当然!”王思栋拍着胸膛保证。
王也看到这一幕,也就不再多言,笑容更加灿烂。王家的侍女端来香茗,王也这才伸手引向谭语堂,对何言说:“何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家的新姑爷,谭语堂,现任潭州的魔力鉴定官。”他知道何言能感知到谭语堂的身份,但依然做了介绍,这是礼节,也是对何言的引荐。
在他人眼中,何言或许不具备与谭语堂交往的资质,毕竟潭州的签判一职,相较于何梁的县令,地位犹胜半筹。
然而,王也并不这么想。
何言是禹元纬的门徒,同时与郡主和世子皆有交情。
他对谭语堂说:“语堂,这位便是我们宁远前任县令何梁老爷的胞弟,何公子何言。他还是禹学士的弟子。”
谭语堂竟起身,向王也回应:“泰山大人,其实小婿早已听说过何公子的大名。”
随即转向何言,拱手施礼:“何公子,你好。”
“不敢当,不敢当。”
何言含笑起身,回应:“签判大人如此客气,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哪里的话。”
谭语堂说道:“我对何公子的事迹早有耳闻!仗义行侠,扶危济困,真是我们的典范。”
他似乎对何言颇为熟悉,或许是为官时间尚短,或是年少,身上并无多少威严与傲气,这让何言对他颇有好感。
这样的男子,足以匹配王晔嫣。甚至,王晔嫣能与他结缘,才是她的荣幸。谭语堂接着说:“既然是思栋的朋友,如果不嫌弃,我就年长几岁,以后就叫我谭兄吧。”
这是在传递友好的讯号。
何言坦然接受,点头道:“好。”
即便谭语堂因他与禹元纬、梁思琪的关系才示好,又如何呢?只要他愿意亲近,那便是好事。
随后,何言在正厅与王也、谭语堂畅谈许久,与王也分享幽县的新鲜事,与谭语堂讨论科举考试。
谭语堂身为昔日的进士,无疑是书生中的杰出者。王晔嫣和王思栋姐弟则鲜有机会插话,王思栋或许不太理解,而王晔嫣,或许是因为已为人妇,比从前多了几分端庄。
一番交谈下来,何言与谭语堂亲近了许多。
谭语堂其实是个机智之人。
他显然知晓王晔嫣先前对何言的情意,却未提及半分。难怪他能在国子学录任上仅三年,就被委派至地方担任签判。
不出意外,此人在仕途上的成就将超越何梁。
夜幕降临,众人方才离开正厅。
王思栋安排何言、陈幼熙和竹儿在他院中落脚。一到院中,他便拉着何言在天井闲聊,还吩咐丫鬟准备美食和酒。
酒坛上刻有两字——清溪酿。
何言略感诧异:“这是清溪坊的佳酿?”
“没错!”
王思栋笑道:“方哥儿你真有本事,竟然能酿出这样的美酒!嘿嘿,比我以前喝过的所有酒都要美味。”
何言又问:“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在良品铺子买的吗?”
离别幽县前,他只交代贺志高拿一些去良品铺子销售,主要是为了完成梁栋的订单。
王思栋挤眉弄眼,笑嘻嘻地说:“不是,直接从贺志高那里拿的,我是你兄弟,他总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杯盏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何言将酒杯置于桌面,问:“潭州草药坊的进展如何了?”
“姐姐正在帮我挑选店面呢。”王思栋笑道:“姐夫也全力支持,一旦选好,就着手修缮装饰。”
“那真是太好了。”
何言点头表示赞同。
王思栋的潭州药铺开业,对他来说,也将意味着一笔丰厚的收入。或许那时,他就有足够的资源购买那稀有的金瞳之珠了,那玩意儿,一颗就值十万多枚银币,简直就像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