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王家。
王章面对家族的长者,愤愤不平地质问:“父亲,尤可为是我王家之人,就这样让魏征轻易带走他吗?”
作为家主,王百德对长子寄予厚望,然而这次他深感失望。
“章儿,你忘记了我的教诲了吗?”
王章硬着脖子回答:“孩儿没有忘!”
王百德冷哼一声。
王章眉心一跳,但他咬紧牙关,没再开口。
许久。
王百德感叹道:“我让你接触太子,名义上是与太子结盟,实际上是在张寂陛下之后,为晋阳王家争取最大的利益。”
王章反驳:“父亲,太子太过愚笨,就像个哑巴一般。”
两次接触,还不止哑巴那么简单。
他是智障!
一直都是智障!
啪——
王百德重重拍打着案牍。
王章连一丝声响都不敢发出,畏惧如同阴影笼罩着他。
“王储殿下真是愚昧,他怎么可能满足灾区民众的需求呢?”
王章沉默如石,心中的傲气被这话语刺破。
近来,他还自鸣得意,认定王储张承乾无法平息民怨,那时他便能以救赎者的姿态挺身而出。
到时,王储必将对他感激不尽。
他再适时表露忠心,王储岂能不感激涕零?
然而……计划往往不遂人愿。
王百德冷笑道:“没想到,张寂郎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懂得隐匿实力了。”
王章闻言,不服气地反驳:“这个王储,身后必定有高人指点。”
王百德恨意满腔地说:“就算有高人指点,也得有人愿意去教导他啊。”
“你怎么不明白,王储的才智究竟如何,重要吗?”
“王储越是无能,对我们晋阳王府就越有利。你真想成为第二个依附张寂郎的人吗?”
王章猛然警醒,这一通训斥如冷水浇头,让他从幻想中清醒。
原本,他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只因王储张承乾年少,他在心底过于轻视了他。
错矣!
忽然。
王章呼吸急促地问:“父亲,不是要拉拢王储吗?为何要暗杀……”
王百德面色一沉,怒声道:“一个废物王储自然无关紧要,但如果他赢得了民心,不仅是对我们晋阳王府,对整个五行七王来说,都绝无益处。”
“一个张寂郎就足以让我们疲于应付,再来一个,只会更糟。”
这话看似淡然,实则透露出更大的野心。
一朝王储的生死,就这么轻易被他们决定了。
王章猛然醒悟,也明白了刺杀王储的真正意图。
这不是晋阳王府的单方面决定,而是整个五行七王……不对,少了范阳卢氏。
想必,父亲并未请范阳卢氏参与谋划。
卢承庆这个家主,已沦为张寂郎的忠实追随者。
也不知,张寂郎是如何不动一兵一卒就掌控了范阳卢氏。
想到这里,王章冷汗直流。
可怕!张寂郎实在太强大了!
正因如此,必须除掉王储。
然而。
王百德又说:“蠢材,你以为真的只是为了刺杀王储吗?”
王章:……
这次,他又困惑了。
王百德缓缓说道:“尤可为必须死,但他若死得太轻松,会寒了那些归顺我们晋阳王府的官员之心。”